她匆匆瞥了她一眼,两人视线交汇时,她莫名心虚的避开,几乎落荒而逃的离开了寺庙,就像偷了人家的东西般。
这种感觉让她想到了杨清,他本该是杜如冰的夫君,却因种种原因成为了她的夫君,思及此,她又忧虑起他的安危。
秋芜因伤痛留在车内等候,许是最近的变故太多,一直向寺门口张望,直到看见景阳远远走来,悬着的心才落了地,可随即注意她身后跟了一个道姑。
寺庙里里外外都是僧人,怎么会有道姑?
她多看了两眼,许是察觉她的目光,那道姑抹身走了回去…
秋芜伤在内里,外伤渐好,可身体提不起劲儿,走两步就喘,蒲寻说,须得好好休养,药方中加了不少名贵的药材,但没了公主的尊荣后,钱财成了一大问题。
惠王府闲置多年,突然住人少不得要添置物品,景阳手上的现银不多,又要添置物品又要给秋芜买药,一时捉紧,将从宫中带回的首饰财宝换成了银钱。
杨清回来时,正瞧见粗使婢女把换好的银钱交给景阳,景阳没有看见他,接过银钱后,手忙脚乱的去看灶上熬得药,烟熏火燎,呛得连连咳嗽。
她何曾做过这些苦事?就算日子过得再不如意,还有秋芜替她做这些,所以院中虽缺少侍俾,但她不曾察觉异样,如今秋芜一倒,她才知何为生活艰难。
她侧着身子避开浓浓黑烟,一手掩着口鼻,一手往灶下放柴,灶下原本要熄灭的火苗“噌”的窜出,吓得她本能后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看着燃出外面的火焰惊魂未定。
杨清几步上前,快速拢过燃着的柴火,利落的往灶下一送,火焰重新聚拢在一起,浓烟也少了许多。
景阳顶着黑黢黢的脸蛋抬头去看,见是他,所有的惊慌和担忧烟消云散,扑身入怀。
“你回来了,担心死我了。”
景阳环抱着他的腰,微微仰头,脸上的烟尘沾染在他的衣衫,她不曾发觉,唇角漾开浅浅的微笑,一瞬不瞬看着他。
不管再狼狈,在他面前,她都是一副樱唇翘弯、秋波盈盈的模样,拂去心头的阴霾,杨清顿觉轻松不少,可杜如冰的模样随即闪现在脑海中,瘦弱不堪,满眼惶恐,扑在他的怀里,一遍遍喊着他的名字,述说这五年的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