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徘徊不定时,陆达直接揭开杨清的真实身份, “公主不知道吗?他是逆臣林沐之子林清。”
“逆臣之子带兵出征, 谁知道是破军杀将,安邦定国, 还是把大盛的江山拱手送给敌人?”
林清?原来他叫林清。
自己夫君的名字竟要从旁人的口中得知,实在可笑。
景阳低下头,手指紧紧抠着被衾,恨不得榻上的纱帐再多几层, 彻底挡住外面探察的目光。
须臾, 她按捺住躁动的心绪, 稳住心神, 沉声道:“陆大人,我夫君视你为手足,如今有人背后恶意中伤他, 你怎么还信了这等荒诞的话?夫君若想将盛国的拱手送人,隆嘉年大军的铁蹄岂不早踏平了上京城?”
“说不定,他想送的人并非番国国君。”陆达冥思苦想不得其果,这只是他的猜测。
见状, 景阳明白多说无益,纵然她如何辩解, 他也不会相信。“既然陆大人心中早有论断,与我说这些干什么,是见我如今的境地还不够惨吗?非要在我心口横插一刀才满意?”
她干脆也不遮掩了,抬起濡润莹澈的眸子,眼底红红的,,“还是告诉我你要与我夫君割袍断义了,提醒我皇室之女的身份?若是后者,你此时向皇兄禀告此事就是对的吗?君臣二心,盛国内耗,岂不给了隆嘉年可乘之机?”
闻言,陆达目光一凛,走到榻前,撩开纱帐,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自是知道此事轻重缓急,我只是不想让公主蒙在鼓中。”
景阳被他盯得头皮发麻,身体后倾,尽可能的把距离拉得远些,话音一落,只见他手一松,纱帐纷纷落下隔在两人中间,他站在榻前看了她很久,心里苦苦挣扎,须臾,才大步流星的走出屋子。
他只是特意来告诉她真相?
景阳被他压迫的气势逼得差点呼救,刚刚松一口气,便见消失的身影又出现在眼前,她猛地往后一缩,纱幔摇动,影影绰绰。
“皇上断他粮草是为了逼他回来,可一个多月过去了,他也没有回来,可见他早有准备,卑职斗胆问一句,陛下赏赐给他的十万两黄金在何处?”
之前账房先生说,齐五在出征前拿走了五万两黄金,她还在想这笔黄金的用处,眼下当即明了,这笔黄金定是用来买粮草的。
他当真是未卜先知!
景阳心中的敬意油然而生,略一思索,回道:“陆大人应该有所耳闻,如今将军府设粥棚施粥,买铺子、田产和宅邸了…遇上一无所有仍想出城避难的百姓,也会按户赠予十两银钱,如今库房已经见底了。”
不需要有所耳闻,适才入府的时候就看见了。
回去时,他看向府外排的长长的队伍,似蜿蜒的山脉般绵延不绝,有小厮喊道:“西街粮铺一间,一千三百两纹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