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她猛地意识到这是杨清身上独有的味道,倏地惊醒,一睁眼,清冷孤绝的脸近在眼前,她甚至能看到他根根分明的睫毛,心跳停滞了一瞬,不适的感觉汹涌而来。
她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双手扣在浴桶沿上一阵阵干呕,眼泪控制不住的落下,杨清看着清瘦的背影愣了一瞬,“病了?李太医来看过了吗?”
景阳忍着不适,声音哑了几分道:“看过了,无事。”
李太医回春妙手,医术自是没话说,可她这是心病,他也无能为力。
杨清抬手去够水中的人,手指刚触及她的后背,便见她的猛地一缩,避开好远,“水凉了,莫生了病。”
话音一落,景阳紧绷着的身体稍稍放松了些,杨清见状,手伸入水中一把捞起她,抱在怀中,淋淋漓漓的水落了一地,发出“嘀嗒嘀嗒”的声音,他扯下挂在屏风上的里衣披在她的身上,走回寝间。
景阳坐在榻上,看他胸前的衣袍湿了一大片,提醒道:“你的衣服湿了。”
杨清“嗯”了一声,转头去衣箱中寻干的衣裳,可打开衣箱一看里面空荡荡的。
许是他离开太久,景阳挪了地方,正欲转头询问时,便听她提醒道:“我让李嬷嬷把你的衣箱送到书房了。”
景阳定定的看着他,等着他离开碧霄院,可他手上动作顿了一瞬,并未离开,而是径直坐在红木桌旁的杌子上。
“景阳,你是不是在怪我?”
他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看得她有些发慌,她避过头,否认道:“我没有。”
可她的神色就是有,她甚至不敢看他,杨清起身走近,坐在她的身旁,抚摸着她的脸庞,让她看着他的眼睛,看见他的心,“我想让你告诉我,你怪我,怪我囚禁你,怪我没有处理好如冰的事情,怪我是逆臣之子的身份…因为只有你对我敞开心扉,我才能走进你的心里。”
他揽她入怀,让她听到他急剧的心跳,“有些事情我不得不做,有些责任我不得不背,你我这段婚事本就是错的,我注定会伤害到你,待幽州一事完结,我会用余生好好补偿你,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他低头,闻着秀发的香味亲|吻着她的耳朵、脸颊、嘴唇…慢慢的,慢慢的,极尽温柔。
可在他要吻得深一些时,怀中人再次推开了他,伏在榻边不住干呕。
杨清愣了愣,终于意识到问题所在,她不是生病了,只是因他碰了,所以她才病。
须臾,景阳转过头看他,满面泪水,一双眼睛爬满血丝,一字一句道:“我不怪你,只是你让我觉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