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希望手足和睦,可她打小看到的、听到的都是相残和猜忌的事情,曾经是她的父亲和显帝,如今轮到皇姐和皇兄了吗?
可她又实在怪不起来皇姐,毕竟是他们先愧于她。
回到碧霄院后,景阳只觉头痛欲裂,她想起皇叔的六个儿子为戍守大盛疆土战死沙场,可换来的是父亲和皇兄的猜忌;想起皇兄打着兄弟情深的旗号,趁机杀了显帝遗孤苏弘贞;想起显帝一脉几近死绝时,孤零零的皇姐躲在屋里偷偷的哭,哭完之后又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笑嘻嘻的玩耍…
她什么都知道,可她能做什么呢?那是她的父母兄弟啊。
景阳忐忑不安,也说不清是替杨清和皇姐担忧,还是为皇兄担忧,此时正是关键时刻,府邸上上下下都提防着她,她什么消息都打探不出来,只能让李嬷嬷去前院打听消息。
李嬷嬷本是犹豫的,可念在公主待她不错,这一段日子相处下来,她对公主性子也有所了解,知她不会对将军不利,于是应下了此事,可去了前院几趟,竟一点消息都没有。
几个时辰后,瑞王派人接走了杜如冰、蒲寻等人,整座府邸顿时只剩下了景阳一人,空荡荡的,四周密不透风,什么消息都传不进来,景阳觉得闷极了,额头浸出细密的冷汗。
府内的下人只当将军同以往一样去宫中述职,不知其中的艰难和危险,秋芜亦是一样,虽然她察觉了一点点不对,却无处探寻这个秘密,只能陪着公主在屋内徘徊、前院张望…
转眼间天都黑了,仍是什么消息都没有,但景阳知道,她还能安然在府上呆着,就说明杨清无事。
这一夜注定是不眠夜,秋芜几次劝她去休息,都被她婉言拒绝了,她只好陪着她等着,等到她疲困交加打了瞌睡,景阳心疼的给她披上一件衣衫,推开门悄悄离去。
秋芜睁开眼时天都亮了,身边已经没有了公主的身影,她慌了,一边呼唤一边四处寻找,终于在府门口寻到了她的踪迹。
“天这么凉,公主在这站着干嘛?快回屋暖和暖和。”
秋芜把她的手握在怀中,不断吹着热气,试图让冰块似的手有一点温度。
景阳好似没有听到她的话,抽回手怔怔的向府门口走去,“不行,都一夜了,我非得去看看不可。”
秋芜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拦又拦不住,跟在身后不停劝道:“公主你要去哪?你出不了府的,你忘了吗?就算你要出府,好歹回去披件衣服啊,万一冻坏了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