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她没说过什么,但景阳知道,秋芜是担心卫副将,她曾看见秋芜偷偷藏着一支发簪,那是卫晋送她时她赌气扔进了莲花池子,后来,她在莲花池子中摸寻了半天才找到。
景阳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不曾说破。
闻言,沉默的秋芜转过头笑道:“谁关心他的死活啊,秋芜只想公主开开心心的。”
可她的眼眶分明是红的。
景阳没有戳穿她,唇角勾起淡淡的弧度,转头看向枝叶招展的莲花。
人活一世,不过是参悟生老病死、悲欢离合的过程,景阳以为过几日,再过几日…她总能走出来去看下一个景色,可悲伤就像秋天的雨,落下的时候并不觉得冷,雨停之后才发觉暑往寒来。
景阳快被这迟来的悲伤淹没,整个人萎靡不振,杨清在时,她还有一腔恨意支撑,杨清一走,她不知道自己该恨谁,只能把所有的过错归咎于自己的身上。
日子一久,她茶饭不思,日甚一日,最后直接躺在病榻上起不来了。
李太医来了几次,见是因心病而起,只能摇摇头,开些滋补的汤药,可这药吃下去又吐出来,最后甚至连饭都吃不下去,人也越发的憔悴。
偌大的府邸没有一个能做主的人,众人一时没了主意,只能看着干着急,秋芜陪在榻边,日日以泪洗面,李嬷嬷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屋里走来走去。
就在这时,门外的侍卫匆匆跑进来,慌里慌张道:“李嬷嬷,秋芜姑娘,三,三公主要见夫人。”
未等两人作答,景阳顶着一张惨白的脸,用尽所有的力气说道:“不见。”
杨清临走前留了一支府兵保护,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让杜如冰等人惹夫人烦心,倘若夫人上街,也务必让府兵扮作小厮跟随,切勿让旁人冲撞了。
景阳的语气说不清是哀怨还是愤恨,一句话就把三公主划入了这个“等人”、“旁人”里,可当下这个形势,谁愿意得罪三公主呢?
她是苏弘贞唯一的手足,为了帮他重夺皇位忍辱负重多年,败坏自己的名声养众多面首迷惑“敌人”,苏弘贞登基后,三公主可谓是风光无两。
“哎呦喂,三公主怎么来了?这可怎么办才好?”李嬷嬷一拍大腿,神色呈痛苦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