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原地,双腿似灌了铅般寸步难移,什么皇命,什么大局…他是粗人,读得书不多,很想抛开这些不管不顾的将人拦下来,但他又理解秋芜对公主的那份赤诚,就像他对杨清一样。
远处的與车在拐角处一辆辆消失,他垂下头,失魂落魄的朝府内走去。
不知哪里跑来的小厮躬身道:“卫副将,嬷嬷说郡主在王府设宴,请您早些时候过去。”
嬷嬷自然是他的母亲刘氏,口中的郡主便是杜如冰,卫晋“嗯”了一声,行尸走肉般往前走了两步,混混沌沌,脑袋忽然清明了一瞬,他抬起头,眼中闪现了一缕希望。
“告诉我娘一声,我回邑化关了,这晚宴去不了了。”
怎么突然回邑化关了?
那小厮愕然的抬起头,还未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卫晋的人影便消失在视线之中。
天阴沉得厉害,淋淋漓漓下起雨来,秋芜扒着窗缝往外看,见人进了府,总归没有淋到雨才安下心来。
景阳瞧着她的模样,宛若看见当初自己的样子,她轻笑出声,惹来秋芜疑惑,“公主笑什么?”
“我笑你心里明明有他,却还不承认。”
景阳握住她的手,垂眸细看这双伺候她十年的手,心中感慨万千,她是皇女,可秋芜并没有跟着她享过福,如今还要与爱人分离,跟着她去苦寒之地。
“秋芜,这一行人都是上清宫的旧人,皇兄连我日常的小习惯都考虑到了,各种器物应有尽有,还赐给我几个得力嬷嬷…其实,你不跟着我去黎国也是可以的,这么多人你还怕照顾不好我吗?”
说了那么多,景阳才小心翼翼告诉秋芜大可不必委屈求全。
她的心也曾像秋芜这般被什么东西牵扯着,她知道求而不得的痛苦,不想让秋芜两相权衡之下承受剜心之痛。
或许此时的她并不想与卫晋在一起,可不代表未来某一日不会改变心意。
“公主不要秋芜了吗?”
“我是不想让你承受我这样的痛苦。”
爱不能爱,恨又不能恨,明明思念入骨,却要远走黎国压制心底里炽热的情感,可情不能自控,只会反噬自身,愈加痛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