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带兵先行的三子刚刚成年,从未独自领兵。
“算了,跟你说这些徒增烦恼做什么,你好生休息,皇叔再多撒些人出去找找。”
而后瑞王向一旁的侍女嘱咐一番,匆匆离开。
他离开时伛偻着身子,背影饱经风霜,瞬间苍老了许多。
景阳自醒了之后便心神不宁,时常在院中廊下坐着,一见将士匆匆进府便上前打探杨清和苏弘贞的下落,心里七上八下,始终不得平静之法。
府邸上下似乎都笼罩在焦虑的气息下,忽然,垂花门后传来一阵似有似无的婴儿啼哭声,才将景阳的思绪拽了回来。
她打小喜欢小孩,眼下不知不觉循着声音走到一座院子中。
正对面的房门大敞,屋内妇人雍容华贵,穷尽心思的逗弄怀中的婴儿,也不见婴儿破涕为笑,那妇人着了急,神色焦虑,将周遭的奴仆一顿呵斥。
见状,景阳提裙快步走了过去,“让我来试试。”
那妇人焦虑之下也没看清来人是谁,只见她让婴儿趴在肩膀上,手心放在后背轻轻拍了几下,婴儿就打个奶嗝不哭了,众人顿时如释重负。
妇人这才注意到景阳,惊呼:“你是谁?”
身旁的婢女一眼便识出她的身份,俯身向妇人禀明。妇人一听,神色大变,悄无声息支走下人,闭门关窗。
景阳一心逗弄婴儿,越看他长得越像瑞王,浑然不觉屋内的变化。
“他长得可真像皇叔,是皇叔的孩子吗?”
内院之中并无其他亲眷,而她的三哥尚未娶妻纳妾,更未听闻皇叔纳妾生子,景阳一时也拿不准了。
这一问,妇人彻底慌了,“噗通”一声跪下,惶恐不安,“公主,妾身非是故意隐藏形迹,实是王爷对陛下忠心赤胆,并无二心,妾身实在找不出罪证。”
“王爷他一生戎马,膝下五子惨死战场,如今子息稀薄,仅剩一子也上了战场,但王爷他毫无怨言,且明知妾身是陛下安插在身边的眼线,年老色衰,却从未苛待于妾。”
景阳无心一问,竟牵扯出这么一桩秘事!
错综复杂的事情盘绕心间,景阳思绪乱成一团,这几日她所知的皇兄与记忆中的皇兄判若两人,她不敢看那妇人,好像目光一触及她,就看到了生性凉薄多疑的皇兄,让她恐惧、避之不及。
一旁的妇人见她迟迟不语,目光阴晴不定的落在婴孩身上,吓得失魂丧胆,“他只是个刚出世的孩子,妾身愿以死谢罪,求公主看在王爷他安邦定国的份上,放过他吧!”
景阳手摸在婴孩肉嘟嘟的脸上,忽的一顿,转头见妇人惊恐又担忧的神色,兴致全无,径直走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