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子晋冷笑,拍拍他的肩,再次提醒道:“清墨,你是有未婚妻的人,让你对景阳好些,是为了我们的宏图大业更顺利些,逢场作戏而已,别当真。”
逢场作戏?
她于他,有无尽恩情,他如何能忘恩负义?
杨清攥紧拳头,青筋暴起,突然猛挥手臂,朝嵇子晋砸去。
平日里,杨清缓带轻裘,满腹经纶,与武夫实在不挨边,嵇子晋哪里见过他凶暴的样子,当即吓得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然而他还是实实在在挨了一拳,嘴里一阵血腥,而杨清似是憋了许久的火气,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来人,救命!”
嵇子晋吓得怛然失色。
…
景阳途中遇上护卫统领李沧,寒暄数句,遂走得慢了些,方至府门,正欲告别之际,便见府内护卫一窝蜂似的涌入花园。
“府上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李统领不去看看?”景阳眺望花园的方向,有些忧心。
上阳郡一行中,两人福祸与共,分甘共苦,李沧对她刮目相看,这才多送了两步,眼下这种情况,自是府中不能乱,公主的安全也很重要。
他看了一眼不远的府门,神色严肃,忙道:“公主,我先送你出去。”
景阳应声急步上了马车,刚一落座,便听府内传来一阵痛苦的嚎叫声,犹如成群的野兽嘶鸣,吓得她花容失色,忙掀开车帘去看,只见李沧三步并作两步,冲进了府内。
须臾,里面传出李沧的怒吼:“杨清,你在干什么?”
景阳手指紧紧扣住车沿,身体蓦然僵硬,紧紧盯着公主府大门,不多时,只闻闷哼一声,李沧连人带刀一块飞了出来。
她心中一紧,身体猛地前倾,随即便见杨清阔步而出…
他走至车輿旁,倏地拉下车帘,绕过后,手指扣住车沿,一个飞身钻进了车内,景阳只觉视线受阻的瞬间,便见他坐在了身旁,一时瞠目结舌。
“回府。”杨清淡淡道。
秋芜亦是震惊不已,以为他一介读书人,肩不能抗手不能提,何曾见过他这般骁勇?整个公主府都不是他对手。
她当下就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了,呐呐应声。
车轮缓缓滚动,杨清瞧着景阳几近无血色的脸,“吓到你了?”
景阳摇了摇头,垂下眼眸,看着他因过度用力而泛红的手,声音似春风拂过,轻轻道:“我是担心你。”
“手,疼吗?”
车輿中弥漫着与景阳身上同样的香气,让人不觉放松下来,杨清注意到她的视线,声音也柔和了下来,“不疼。”
但,景阳仍皱着眉头盯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