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现阶段而言,洛阳被攻破对他弊大于利,他也不想看到洛阳有事。
“最近处仲在寿春打得不错啊。”邵勋又道:“屡败周祖宣,寿春僚佐投身琅琊者不在少数,败之必矣。”
琅琊王司马睿征讨寿春周馥,居然派王敦领军,然后还连赢好几场。
邵勋不知道是周馥不会打仗呢,还是王敦有长进了。
“处仲——小有所得吧。”王衍苦笑一声。
他其实知道原因。
处仲只负责把部队带到江北,然后行军、作战皆由建邺派来的老于军阵的中层将佐负责。
这样的仗打赢了,和处仲有什么关系?
“南阳那边,梁督已经走马上任,陈公暂且不要动他,免得天下侧目。”王衍又道。
邵勋沉吟许久,没有说话。
王衍耐心地等着,并不催促。
“我想和梁公谈一谈。”邵勋说道。
梁芬这老登,居然带着五千凉州兵上任。看他那样子,和北宫纯关系很密切。
毕竟安定和凉州接壤,历史上也划归过凉州。
大将军梁冀的后人,本就是那片一等一的豪门巨室,就连张轨上任途中都特地拜访过梁氏族人。
邵勋都担心这老登振臂一呼,把自己手下刚招募半年的凉州兵给拉拢过去。
梁芬到镇后,招抚了新入南阳的数千关西流民,顺阳之围顿解。
又遣人送信给王如、严嶷。
王如没回信,但严嶷回了。
因为此事,王如已经不信任严嶷,两人各营一方,互相戒备。
如此手段,邵勋也叹为观止。
再让他弄下去,王如之乱搞不好会被平定。
而他现在也没时间,更抽不出身去南阳,于是决定和梁芬谈谈。
天子那个样子,真值得效忠吗?
“若谈不成呢?”王衍问道。
“太尉,能不能让天子降诏,请梁督率师勤王?”邵勋笑道:“其实方才我乱说的,守城也不一定守得住,还是得有精兵强将才行。”
王衍突然大笑起来。
不过,笑着笑着又摇头叹息。
没准,真没准啊!天子若真害怕起来,保不齐就让梁芬率军勤王了。
其实,他有些为梁芬不值。
明哲保身那么多年,终究是没顶住压力。
这个天下,忠臣是没有好下场的,都死了,死得干干净净,梁芬就能免吗?
“老夫可以先帮你探探口风。”王衍说道:“也仅此而已,余事还得靠你自己。”
“多谢太尉。”邵勋行了一礼,诚心实意道。
这种讲数的事情,就得有个中间人,好转圜。
“你——”王衍顿了一顿,问道:“还去陈县么?”
“不好说。”邵勋回道:“太尉有事?”
王衍沉默了一会,道:“眉子正在陈县督造漕运分院,吾女——”
“惠风——呃不是,景风也在?”邵勋惊讶道。
王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再说吧。”邵勋说道:“我方开府,还得征辟四方之士。秋收在即,还得抢收粮食。匈奴又一副大举南下的模样,不得不防。”
王衍若有所思。
两人又谈了一会,随后便告辞了。
邵勋让亲兵将礼器收起来,先放在镇军将军府内。
他则带着诏书,龙行虎步地入后院“禀报”裴妃。
可开府辟召了,他得找裴妃商议一下幕府人选。
(午后加更,其无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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