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陛下！”哈登堡侯爵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国王的抱怨，直接引入话题。他说：“戈尔茨伯爵刚刚病逝了，是在前往巴黎的途中。”

戈尔茨伯爵是一位年事已高的外交大臣，由于此人过于保守，不懂变通，因而迟迟未能打开普鲁士与法兰西的和谈局面。

所以，对于这位已经不幸过世的外交大臣，威廉二世一贯都不怎么喜欢，因为对方最为反感自己的老情人威廉敏妮。

于是，国王连一句服丧缅怀的应景话都不愿意多说一句。如今，戈尔茨伯爵病逝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反而是一种特殊的殊荣。

“下一件事情是什么？”威廉二世淡淡的问道。他知道哈登堡侯爵早就对内阁外交大臣的位置垂涎三尺，所以对于戈尔茨伯爵的死，只会暗自高兴，而不会半夜来打搅国王的好事。

“奥地利外交大臣图古特男爵目前正在圣彼得堡进行访问，据我方公使馆发回的消息，图古特男爵得到叶卡捷琳娜女皇的单独召见。事后，两人还代表俄奥两国秘密签署了一份文件。”

说话的是外交助理，列瓦尔德男爵。目前他负责外交部与各使领馆的情报科，还多次参与了法普两国之间的和谈。

事实上，奥地利外交大臣访问俄罗斯那已是两周前的事情，只是受限于1795年的通讯手段，过了10多天，消息才传到柏林。

“哦，那份文件有什么内容？难道奥地利与俄罗斯想要结成反普同盟！”

威廉二世下意识的将咖啡杯扔到茶几上，整个人也变得紧张起来，那是他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国务大臣望了外交助理一眼，顺手接过了国王的话题，他说：“我们的情报部门暂时没能获悉圣彼得堡冬宫里的条约内容，但在数天前，法方的谈判使节巴泰勒米男爵，派人传来一份情报，宣称……”

一边说着，哈登堡就将一份文件交给威廉二世过目。法国外交官在文件中告知普鲁士人，俄奥两国在圣彼得堡签订了一项秘密条约，其内容除了有关俄土冲突事件的基本协议外，也包括两国在瓜分波兰的问题上坚持的基本立场。

虽然该密约就允许普鲁士也参加瓜分波兰的三国和谈，但同时又为奥地利和俄罗斯共同防御普鲁士的进攻达成协议。换言之，在七年战争之后，俄罗斯与奥地利再度达成了“反普联盟”。

“卑劣的奥地利大公，淫荡的俄国女沙皇！”普鲁士国王毫无绅士风度的，当着两位亲信大臣的面，高声痛骂俄奥两国的君主。

既然是数天前得到的情报，而没在当天告知威廉二世，那是外交助理列瓦尔德男爵需要一定的时间，验证消息真实性与准确性。

显然，法国外交官带来的消息已得到普鲁士情报部门的认可。而无论如何，柏林都不能无视俄奥两国接近，而这种接近只会促使普鲁士加速同法国和解。

此刻，头脑已恢复冷静的威廉二世没有时间去猜测，法国情报部门是通过何种手段拿到了俄奥两国的密约内容。他当下最为关心的，就是在俄奥反普同盟形成之际，务必促成与莱茵河对岸，法国的全面和解。

即便威廉二世如何自负，他也不认为自己拥有叔父腓特烈大帝的文治武功，尤其是逆天的好运气，能在法俄普三国的围攻下，全身而退。

一直暗中观察威廉二世表情变化的外交助理，也接着说了一句。

“法国人愿意在两国密约中备注，只要普鲁士率先放弃在莱茵兰固有领土，那么法兰西将支持普鲁士在北德意志地区的宗主国地位，这其中也包括对汉诺威王国的领土要求。”

对法国的要求做出让步，已在内阁大臣们之间形成了共识。毕竟，继续进行战争国家财政已无以为继，其间还要面临俄奥同盟逼迫。基于此，在缔结合约必须注意到维护真正有关生存的国家利益。所以内阁成员一致同意劝说威廉二世，准备割让莱茵河左岸的普鲁士领土。

“该死的法国佬，他们也是一肚子的坏肠子！想着让我们与英国人翻脸。嗯，还有那个安德鲁，更是个坏种！”

威廉二世愤愤不平的骂起来。他的直觉告诉自己，俄奥密约就是孽子安德鲁不知通过什么手段搞出来的。

在沉思片刻后，普鲁士国王最终接受了内阁大臣们的建议，在与法国人的和约条款中，割让位于莱茵兰的普鲁士领土。

“哈登堡侯爵，你现在就是王国的内阁外交大臣。准备一下，你将前往巴黎。不，去一个中立区。嗯，就在法瑞边境的欧塞尔城，与法方谈判使节巴泰勒米男爵缔结两国和约。另外，你告诉法国人，普鲁士王国和我本人，万分期待法兰西的执政官安德鲁-弗兰克阁下，在他方便的时候，前往柏林进行国事访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