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两周前,也就是7月上旬开始,蓝白两军就在共和派控制的欧莱镇,与保王党人实际掌握的普卢阿内勒镇之间的丛林里,展开了小规模交火。
那是舒昂党的卡达杜尔部忽然得知,共和派军队不断向他们的侧后翼方向调遣重兵,围剿留守莫尔比昂湾一带,数十个村落里的舒昂党的支持者。
之前,为了配合流亡军顺利登陆基伯龙半岛,卡达杜尔已将莫尔比昂地区的叛军主力,尽数调往普卢阿内勒与基伯龙镇之间,加之奥什又是命令共和派军队从大后方采取偷袭方式,导致莫尔比昂湾的留守民兵各自为阵,一盘散沙,无法形成有效的统一的抵抗。
直到不断有村民冒险划着木船和木筏,来到基伯龙半岛报信,卡达杜尔这才得知自家老巢被共和派军队偷袭。作为一名合格的指挥官,尽管卡达杜尔内心清楚,莫尔比昂湾的败局已无法挽回,但为了稳定各教区的军心民心,他还是不顾总指挥皮塞的反对,默许一部分人马向欧莱镇发动进攻,试图打通回归莫尔比昂湾的道路。
很不幸的,舒昂党人的这种小规模渗透战,早在驻防欧莱的前敌指挥苏尔特将军的预料之中。很快,他就将重兵部署于通向莫尔比昂湾的道路两旁,至于在前线负责警戒的部队,则故意不做抵抗,而是主动将叛军诱放进来,最后在实施“关门打狗”。
等到卡达杜尔察觉不对劲时,前后已有十余支舒昂党小股叛军,落入到共和派军队精心设计的口袋阵中,总计损失了七百多人。
此刻,汇聚于基伯龙半岛的舒昂党叛军主要分为两部分:博伊斯盖部和卡达杜尔部。因为前者已决定回归雷恩与富热尔一带的森林,所以,留在基伯龙半岛附近的卡达杜尔部,其总兵力也不过四五千人,余下的六千人,基本上属于跟随亲人辗转作战的老弱妇孺,以及少量的伤残兵。
等到七月中旬的时候,卡达杜尔最终强行叫停了这种纯粹飞蛾扑火式的自杀进攻。而此时,卡达杜尔部的总兵力已降到不足4千人。
在蓝白两军这一期间的零敲碎打的交火中,上岸的6千贵族流亡军一直作壁上观,不进行任何支援也就算了,甚至还不情愿让位于基伯龙半岛的后方战地医院救治卡达杜尔部的伤兵。
那是运送包括药物在内的一批军需补给船,在基伯龙半岛近海不幸触礁沉没。尽管幸存的船员们奋力打捞,但还是损失了大部分的外伤药物与医用器械,失踪人员中还有皮塞从英国高薪聘请的一位外科医生,以及他的两个助手。
7月19日上午,在皮塞给赫维利和博伊斯盖二人送去情报时,也将共和派军队在半岛附近设下陷阱的消息,如实告知了驻防普卢阿内勒镇的舒昂党领袖卡达杜尔。
随后,皮塞还以保王军总指挥官的身份,将卡达杜尔召至基伯龙半岛的大本营,他希望舒昂党领袖能够带上所有人,乘坐英国的商船,跟随自己回到英国,休养生息,一球再战。
“抱歉,伯爵先生!”身材魁梧的卡达杜尔瓮声瓮气的拒绝了总指挥的建议。
他说:“我和我的兄弟们,生在莫尔比昂,也将死在莫尔比昂,我们不会离开布列塔尼,除非是您带领我们继续向巴黎进军。”
显然,卡达杜尔是在讥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皮塞伯爵。
那是两个月前,这位流亡贵族跑到莫尔比昂,用了一整天的时间给舒昂党领袖画了一张异常美妙的复国蓝图:
贵族流亡军与天主保王军汇聚一路之后,会在两个月内,拿下整个布列塔尼半岛,以及南特和雷恩;在经历了短暂修整,保王联军会在3万英军的配合下,于9月份中下旬,向四百公里外巴黎发动猛烈进攻;并抢在万圣节之前,与从瑞士方向攻过来的孔代亲王的部队,一西一东两路大军,成功会师于巴黎城下……
身为贵族外交官,皮塞伯爵的脸皮已堪比城墙,来自舒昂党领袖的这一点嘲讽,他压根就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