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半个月,帝国的天再也没亮过。
铺天盖地的硝烟, □□糜烂焦臭的味道, 不断响起的厮杀声、枪火声……
虫们不敢出屋, 可即使如此, 那浓郁的血腥气还是无孔不入, 提醒着他们外面发生的一切。
他们亲眼看着自己的爱虫、自己的孩子、自己的长辈抛下一切冲向皇宫,眼里除了血红再没有他们一丝一毫身影。甚至还在襁褓中的幼崽独自在家里哭哑了嗓子,可曾经的宝藏,如今已经成了无虫问津的小可怜。
那半个月,帝国只剩下灰暗和火光。
三分之一的虫发了疯,剩下的三分之二的虫没有发疯,他们在战战兢兢中等待死亡。
因为虫母死去,没了虫丝,他们也会死。
直到半个月后,仇临一身血痕,独身走出破败的皇宫大门,雌虫的黑发被血染得黑的发红,那双狭长的眼睛在一片灰暗的天里发着恐怖的暗光,他一手浸血的长刀,一□□口焦黑的□□。雌虫身上伤口不少,可他脚下踩着的是一条由尸体铺就的道路。
恐怖的神明一步步走出来,阴沉的天仿佛被他的身影割破,露出一道久违的光,连光都畏惧的只敢跟在雌虫的背后,洒下一道光路。
雌虫站在那条曾经无比繁华、天价地皮的中央大道上。
铮!
长刀被狠狠掷入地面,雌虫环视着鸦雀无声、空无虫烟的大道,他嘴角勾起嗜血的笑,“没死的,都给我出来。”
仇临用最残忍的手段揭穿了历届虫母的谎言。
这就是政治,这就是战争。
仇临躺在柔软的床铺上,不可避免地想起了那些记忆。怀孕后,尤其这一个月,他总是不时地想起那些回忆。过去的记忆就像一只腥臭黑暗的手,不断地从泥泞中挣扎出,抓挠着他、想连他一起淹没一般。
“之后呢?那我们要怎么除掉欧律墨娅?”
温柔沉稳的嗓音像一道光,轻飘飘地驱散了仇临身边的所有黑暗。
顾浲听得入神,胸襟突然一湿,吓得顾浲瞳孔一颤连忙抱紧了仇临,“乖没事,怎么又哭了,都说了有我在,我来想办法好不好?”
胸襟湿得更快了,那又凉又热的泪仿佛流进了顾浲心里,烫得他心口酸胀。
“我要是能早一点遇见你就好了。”
顾浲动作一顿,仇临说的他,不是“顾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