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长君被她们夹在中间,眸中神色有些无奈。
“长君跳一跳嘛,你那日在试剑台上教人练剑,看起来武艺绝佳,怎么平日里却不喜欢动呢?”
“……好。”
少女们笑闹的声音被风送入顾珩耳畔,他立在门边,望着渐渐走近的梅长君,一袭鸦青长衣随风翻飞。
“兄长!”梅长君被拖着一路蹦来,说话时的气息略急,她收伞歇了歇,笑道,“她们未带伞,我便在凉亭中等了等,待风小些便将雨具分着一齐过来了。”
候在一旁的女使接过梅长君手中的竹骨伞,又帮着她脱下沾着雨丝的蓑衣。
梅长君垂眸理了理衣衫,从腰间锦袋中取出细细卷起的荷叶,一缕发丝自她的髻中脱落,拂在额前。
“荷叶也选好了!”
梅长君含笑望向顾珩,便见他“嗯”一声,走至近前,轻轻地把她额前发丝捋至一旁。
“水已新开,随我上去?”
他又侧身望向另外几个张望着的小姑娘,眸中透着询问之色。
“我们自己也定了雅间,在三层,便先过去啦?”
“长君拜拜。”
她们与顾珩不熟,与梅长君也只是萍水相逢,自然不愿跑来凑这个热闹,于是纷纷笑着与梅长君道别。
顾珩带着梅长君缓缓向五楼走去。
潮湿的湖风如潺潺流水般轻轻拂过走廊,吹动了一扇本就开着的木门。
听到声响,裴夕舟这才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垂眸缓步走到门边。
“夕舟?”
梅长君在几步外便望见了将手搭在门沿的裴夕舟,不由唤了一声。
裴夕舟听出了她的声音,却仍是低着头,继续关门。
他向来是端方如松不染纤尘,此刻整个人却透着压抑的沉闷。
梅长君走近,抬手扶住木门,轻声问:“这是怎么了?”
“……无事。”
裴夕舟顿了顿,放弃了关门的举动,走回室内。
桌上有沸腾的茶炉,两盏茶,其中一盏的旁边有溅出的水痕。
裴夕舟端然坐在另一侧,在炉中火色照不到的暗影里,眸中仿佛蓄着暗夜深湖。
梅长君一愣,没有继续纠缠。
“……那,书院见。”
她并未多言,合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