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风雨声渐起。
“外间天色已沉,风雨再起,不知何时能停。苍山地险,山道难行,若在此待久了,指不定难以下山。师父今日恰寻我有事,不若我送长君登上顾府马车,待日后再练?”
裴夕舟望着窗外想了想,询问道。
正合她意。
“……也好。”梅长君轻快地点了点头。
目的已经达成,她自是不愿在如此熟悉的场景里,真正临上裴夕舟的字。
两人各自撑着伞缓缓下山。
裴夕舟囿于此前经历的幻影,心中思绪纷乱,只待独自一人细细理清缘由。
梅长君则因在书房中忆起的过往而心生烦闷,不想再见到裴夕舟的脸。
两人各怀心思,并未交谈,就这样快速地向下行去。
顾府的马车早已候在听雨阁旁。
总算下山了。
梅长君有些兴起,望着近在咫尺的马车,脚步加快。
雨中路上湿滑,一粒小石子恰恰随风滚到了她的脚底。
乍然一抵,梅长君整个人就要向前跌去。
裴夕舟瞧见梅长君身形不稳,立刻弃了伞将她拽回,又在她即将跌入怀中时,用另一只手将她扶住。
“小心。”
梅长君在他身前站定。
她仍撑着伞,衣衫无垢。
他神色有些放松,慢慢松开她的手。
天际的雨水浇洒在他的墨发上,顺着白壁无瑕的脸颊慢慢滑落。
他拾起跌落在山道上的伞,缓缓撑起,望着梅长君的眸中杂着浅淡的笑意。
“天色已晚了,回去吧。”
梅长君张了张口,最终没说什么,轻轻点了点头。
顾府的女使们已走至梅长君的身旁,一个为她披上披风,另一个接过她手中的伞撑着。
裴夕舟已背过身去,顺着蜿蜒的山道往书舍的方向走去了。
“还望什么?姑娘大了,竟一个人溜到苍山来……”
顾珩含笑的声音同马蹄声一齐在梅长君身后响起。
梅长君转身回望。
“兄长怎么来了?”
顾珩隔着段距离翻身下马,以防蓑衣随动作抖落雨水溅到梅长君的身上。
“我再不来,自家姑娘都要被人拐跑了。”
“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