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不让步早就由不得您了。”裴夕舟看着他一脸淡然仿佛尽在掌握的样子,平静道,“这是那位给出的结果。”
中年男子一口气堵在胸前,快步走向裴夕舟,一把揪起他的衣领,低声道:“……过慧易夭,贤侄这般聪敏,便不怕折寿?”
裴夕舟原是受了伤的,体内真气也一直在失控的边缘,适才为了不让云亭担忧,并未表露出来。此刻被中年男子揪起衣领,外力打破平衡,体内混乱而暴戾的真气开始肆虐。
他还未答话,借着身上的疼痛彻底笑出声来,望着中年男子的眸中尽是讥诮:“怕折寿?”
裴夕舟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道:“师叔恶事做尽,是何时学会了慈悲为怀,开始担忧我这个小辈?”
中年男子仿佛被刺了一下,蓦地松开手。
“他是黄昏落日,却想着能培养一道黎明曙光。”中年男子一甩衣袖,转身向殿外走去,似是感叹似是泄愤地道,“那我便站在这风雪如晦的朝堂,等着看。”
裴夕舟没有应他,神情复杂地望着紧闭的内殿。
“世子!结束了?”
云亭在殿外等了半晌,耐不住心中的忧虑,推门而入。
“您原先定好要在观南寺暂住的,现下是回府,还是去客舍?”他一边观察着裴夕舟的神色,一边微微侧目往内殿处看了一眼。
裴夕舟站起身,眸中萧索竟有几分傲雪凌霜之感。
“……既然定了,便去客舍。”
客舍在偏殿的另一侧,裴夕舟和云亭一前一后沉默地走进早已收拾好的房间。
“世子,还是先上药吧?”云亭从袖中取出几个药瓶,摆在桌上。
裴夕舟扫了一眼,苍白的唇微弯:“压制功法的药也在?”
“当然在了,少了哪瓶也少不了它呀……”
云亭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自豪道:“还好我一向谨慎,随身带着一堆药,这下可都能用上了。”
裴夕舟默了默,伸手拿过装着压制功法药丸的玉瓶,又去拿桌上的水壶。
“世子您别动,我来就好。”云亭一边抢着倒水,一边絮叨,“久病成医,您如今医术高了,都用不着医师,我也只能做些倒水的活计了。”
他将水杯递到裴夕舟手中,见他取出三丸药,才后知后觉地惊呼:“世子您的真气——”
裴夕舟微微颔首,将药服下后,开始取外伤所需的药。
云亭歇了话头,抿唇望着他。
需要连服三丸药来压制,裴夕舟的五脏六腑想必早已如被沸水浸过一番,可他却神色淡淡,冷玉般的眉眼似画中仙一样摄人心魄。
他解开衣襟,先前因打斗而起的伤口渗出血渍。
“今日真不巧,来了观南寺!”
云亭望着一片红,忍不住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