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长的眼睫投落一小片阴影,仿佛经由天人笔墨细细描绘,神祇一般的声音低低传来。
“夕舟有一惑待解。”
离得近了,梅长君一眼撞进他眸底,便见他墨瞳仿佛笼上一层阴翳。
裴夕舟极其认真地望着她,眸色灼灼如火。
微凉的指尖捋顺发丝,不经意间触碰到温软的脸颊。
殿内的光线在他的遮挡下暗了几分,让人有些辨不分明眼前人的指尖是否在颤抖。
梅长君仰着脸看他,纤细的脖颈随动作露了出来。
他看出了什么?
稳住,少说少错。
梅长君动也不敢多动一下,语气却仍镇定:“夕舟想问什么?”
“长君似乎对‘迦引’有所了解?”
平展的眉目静若深海。
“我……”梅长君在心中略一思索,慢条斯理地回道,“确实听过。”
话音一落,静海似要乍起狂澜。
“是兄长说与我听的。”
浪未起便灭。
裴夕舟眸色微微一愣。
“夕舟应当知道,兄长师承医谷,有几年不在京都。”梅长君平静地道,“其中一次,便是随医谷去了西海游历。”
“他曾尝过‘迦引’所制的菜肴,却未想犯了敏症,这香叶的解法,还是病急乱投医,误打误撞试出来的。”
“原来如此……”
裴夕舟眼底的波澜便渐渐消了下去,唇边泛起笑弧,却没有平日里叫人如沐春风的味道,透着几分笑自己生妄的自嘲。
“我先回了?”
他点点头,后退一步,静静地看着梅长君离去。
薄薄的一层天光照在她灼红的衣摆上,显得有几分刺眼。
裴夕舟的视线却一错不错地随着远去的人,直到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
……
宫中课程极多,轮上一遍,便要耗费七日功夫。
等到再一次上书法课时,众学生诧异地发现,po文海废文更新群司二儿尔五九仪司其站在讲桌前的不是裴夕舟,而是一位有名的大儒。
死板的书法传授,与其他先生如出一辙的严厉,越堆越多的课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