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城里的人焦急地等待义军主力的对战情况时,萧十二正护卫着阎兴邦故作败走,试图引诱敌深入。
在齐大胜带领溃散之下收揽的残部投奔而来的同时,他身后便是跟随而至的金军。与此同时,兀多哈带领金军主力悄悄从后方包抄,与其来个两方夹击战术。
阎家军主力看到齐家军面目全非的士兵出现了少部分哗变,被阎少康派人抓回几名逃跑的士兵当中斩杀在阵前,这才稳住了军心。
没想到金军的骑兵行动如此之快。虽说,义军在阵前挖了深壕以草盖之,使得冲在前头的骑兵多数踏空,落入壕中暂时阻挡了主力军的第一波猛烈攻势,腾出手对付后方包抄的人马,不至于过于被动。
饶是如此,将将顶住凶猛攻势的战况,也不容乐观。
萧十二奉阎少康之命,带着两千亲军陪着阎兴邦速速回到老营。他一路上琢磨,金军斥候定然会探知义军元帅的行踪,老营那边八成也有人盯梢,便将自己的计划向阎兴邦和盘托出。
阎兴邦这些时日冷眼瞧着此人办事稳重且善于思考,与义军将领们的关系都处的不错,无人说他坏话。年纪轻轻便有此城府,若一心辅佐康儿,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见他能提出请君入瓮的战术,不禁在马上颔首,“本帅也有此意,你先派个人快马疾驰回老营传信部署。”
萧十二拱手,“此事涉及大帅性命,卑职不信任何人,愿快马加鞭亲自回营部署。”
“好。”阎兴邦又指派了二百名亲军护卫他,回营途中又被尾随在后的金军追赶上几拨,双方厮杀过程中互有损伤。义军仗着跟随阎兴邦的人是他亲自训练的护卫兵,无论身手和骑术皆为上佳,故而再与小股金军对战时,在对方轻敌之下,逐渐占了上峰。
他们不敢恋战,知晓后头还有大批人马正在追赶,只命人轮换举着“阎”字大旗,一路引着追兵来到老营。
金军副将一路上得到线报,义军的确从主力军中拨出最精锐的两千亲军,护卫阎兴邦回营败走。听闻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后,他带着兴奋之心率兵一路猛追,跑得快的突击兵回来报信说汉贼奋力抵抗,越发证实了奋不顾身逃命的意图。
副将带着人马包抄人群四散而逃的义军老营时,率先带兵冲进营地,却被帐内布置的弓弩手伏兵集体放箭,当场射杀。
守在老营的一千人马伙同回归的弟兄们只有三千人左右,在阎兴邦和萧十二的带头之下从外围包抄,将约摸五千人的金军杀了个片甲不留,只有少数人败走,阎兴邦下令不许追赶,保存实力。
老营背靠山口,侧面是江河支流,又属上游。此处地形高,占尽优势,无论如何也不能丢失。
萧十二清点了剩余人马后,告知阎兴邦只剩下两千人左右。
阎兴邦心急如焚,这两千人如何也不能抽调前去支援阎少康。幸亏林氏在开战之前被他妥善安置在山上隐蔽的洞内,若见到今日老营内发生的激烈战况,怕是当场就得小产。
阎少康关键时刻,头脑却逐渐灵光起来,带着残余兵力逐渐往王广全那边靠,麾下将士学着老王的战术,拼劲余力砍杀金军骑兵的马腿。亦或步兵用铁链拦截快速冲阵的骑兵,两军合力对抗金军,虽谈不上反攻,却暂时顶住了攻势。眼瞧着太阳落山,金军那边擂鼓收兵。王广全吐出一口带血的浓痰,大刀撑地,骂道:“日他金贼老娘,干了整整一日,这样下去不是个事。老阎呢?”
阎少康只得回道:“我见金贼攻势甚猛,担心老营那边粮草被抢,与父亲商议后还是由他老人家坐镇老营比较稳妥。”
王广全听了哂笑道:“看来,怪我没有像你这般的好儿子?既如此,咱们也回老营将人马集合起来,再做打算。”
“不行!”阎少康与手下军师对视后,顾不得擦拭脸上的血汗,耐着性子拱手道:“二当家这是如此做想?咱们好容易占尽地形优势,若此时就退兵十里,岂不是降低自己士气,助长金兵气势?若大军压阵,再想夺回地势却再不能够了!”
王广全也急了,单手叉腰,另外一只手指着席地而坐垂头丧气的战士们,骂道:“占尽优势?咱们两营的残兵归拢起来能有万把人,就算老子瞎了眼。金军的骑兵虽说折损了不少,却仍旧不在少数。若明日开战,咱们免不了仍旧是肉盾,抵抗不了半日。”他遥望宁州城的方向,目光乜向阎少康,“两个选择,要么带着人马去宁州城。要么回老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