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月,她有事无事就跑到船厂去观摩。要不是带着面具,约摸也和元诩晒的一样黑。
没有阿硕送饭,她在船厂就和船工的家眷们一同做饭,赶上什么吃什么,也不挑剔。
元诩看着她变回女装后,也学着嫂子们头戴碎花头巾,腰上围着围裙,颇有刚成亲小娘子的感觉,端着食盒坐在她旁边的石阶上,低声嘲笑道:“你还真是可男可女,可杀伐果断,也可邻家厨娘,你到底有多少面?”
陆南星看着石阶下一群群休息的船工,又转头回望他,“你也有很多面啊。在元伯母面前是撒娇的儿子;在夷人面前是凶狠的海盗;在朝廷面前你是倭寇头子;在自己人面前,你是细心的老大;”
“那在你面前?”元诩咬一口刚蒸出来的馍,不紧不慢地嚼着,目光戏谑地看着她。
陆南星扬了扬眉,“弟弟。”
元诩恨恨地咬了口手里的馍,“那白束呢?”
“兄长。”陆南星一副你也这么八卦的表情。
元诩再问,“那你认识的男人当中,有在你心里和你是平等的么?”
陆南星听到这个问题,脑海中想到了萧祈安。她故作不耐烦地横眉一瞪,“说正事,估计过不了多久,花不只就会知晓月港这边建造船厂。这件事也瞒不住,但我有一计,需要你的配合。”靠近他,低语了几句。
元诩惊讶地看着她,“这些消息,你如何得知?”
陆南星只笑笑不说话。她借鉴了后世的锦衣卫,白束的人手逐渐扩张,平日里但凡处理这些庶务,都会让小七旁听。
解答造船的用处,带着他看图纸,如今也准备待翻译后的几何学和地图测绘技术,也要陆续传授给他。小七日后出息了,在萧祈安面前的筹码就又多了一层。
一切皆按照预先的计划顺利进行,半个月后的税收陆南星完全没考虑过找百姓们索要。
月初,各村的里长就在窃窃私语,等着县太爷何时派遣户房和衙役下来收税。谁知等啊等,等了十日,也未见衙门中人的影子。他们还替陆南星担心,怕他不知上缴税收会被罢黜,刚建的船厂会被遭到强拆。虽说他们计算后,根本无法缴纳两千两银子的税收,却还是经过一番商议后来到了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