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令人憋屈,也令人恶心。

原来长期待在这种地方,人在极度的紧绷下甚至会失去尊严。

他甚至控制不住地想要嘶吼,又或者是卑微地求外面的人将门给打开。

他想拍打那扇紧闭的大门求他们放过自己,像疯子一样指着那个摄像头唾骂它背后的一切。

可是他不能。

他必须待在这里,好好地感受冬歉曾经感受过的一切。

就好像通过这种手段,他就能赎轻几分罪孽似的。

已经,太久了。

久到已经记不清自己的心脏跳了多少小。

记不清自己被困在这里煎熬了多久。

时间在这里当然是不存在的。

人对自己未知的事情总是会感到恐惧。

他还会在这里被关多久。

万一始终没有人给他开门怎么办?

万一...他被忘在这里了怎么办?

冬歉当时会不会也在害怕。

害怕他的哥哥真的不会原谅自己,害怕他被一个人忘在一个这么黑暗的地方,害怕自己再也没有重见天日的机会。

冬煊的指尖摩擦在地面上,几乎要留下一道血痕。

这些年来....他们到底做了些什么?

冬煊被无尽的后悔折磨地几近崩溃,就在这时,房间的门终于从外面被打开了。

眼睛没有办法尽快适应阳光,刺目的光线扎进眼睛里,冬煊后知后觉地抬手挡住眼睛。

当视野慢慢恢复时,冬煊抬起眼眸,看见了那道站在门外的身影。

冬歉背对着光,垂着眼,漠无表情地看着他。

那一刻,冬煊感觉自己突然被耗光了所有的力气。

“冬...歉?”

冬歉没有说话,嘴里叼着一根糖,看起来没什么多余的情绪,好像只是散步的时候经过这里,顺路走过来给他开个门。

外界的光线洒在他的身上,他的皮肤白得几近透明,隐隐约约给人一种不真实感。

就好像稍微碰一下,他就消失了。

冬煊伸手想触碰他,冬歉却躲了过去。

那双淡漠的眸子里没有丝毫的关心,也没有任何的温度。

他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过身,径直走回了光里。

冬煊的手捉了个空,刚才置身黑暗的痛苦抵不上此刻的万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