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居然有一个人,有朝一日可以让他的师父低下高贵的头颅,说轻一点,就当真轻一点。

他从小到大可没有这样的待遇。

于是他看向冬歉的目光就变得愈发尊敬了。

到了最后,冬歉的指尖泛着红,苍白的脸上,嘴唇被咬得红冶。

他完全想象不到,这世间上居然有人连受伤都是一副绝美的画面。

一滴温热的水珠落在了阎舟的手背上。

阎舟抬起眼眸,在看见冬歉的那一刻,眼睛缓缓睁大。

那滴水,是从冬歉的眼眶中流下来的。

因为这样的疼痛实在是难以忍受,冬歉控制不住自己的泪腺,多少流了点生理泪水。

他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没有委屈,也没有哀伤,只有隐忍,这清澈的泪水从他面无表情的脸上落下,却滴在人的心里。

阎舟还是第一次见别人这样哭,无声无息的,明明表情这样淡漠,却格外惹人怜惜。

没有任何做作的表情...却格外带劲。

不知是什么心理作祟,他下意识地加重了一点力度,那个人的脸上也终于浮现出了一点不一样的表情——冬歉咬着唇,喉咙里溢出一声闷哼

阿灼的记录也慢慢变了点味道,专注地放在冬歉颤抖的眼眸,以及因为疼痛而轻轻颤抖的腰肢。

阎舟见状,敲了敲他的脑袋:“你小小年纪,心里总是想一些有的没的。”

阿灼揉了揉脑袋,心里有一点点的委屈。

师父你还不是一样。

.....

擦完药之后,冬歉感觉自己整个人简直要虚脱了。

明明只是几分钟,对他而言却仿佛度过了一整个世纪。

擦药的过程中,阎舟的力道时轻时重的,真是让人承受不了。

而且总感觉那一大一小都有点不太对劲。

手上又重新被纱布包裹着,冬歉将被子一蒙,躺在了床上。

既然能不能离开这里不能由自己决定,那他暂时也不再强求,还是先好好睡一觉再说吧。

阎舟看见冬歉眼中明显的困意,于是站起身来道:“你先好好休息吧。”

冬歉没有说话,轻轻呢喃了一声,将自己整个人都团进了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