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确定,自己的额头肿了起来。

他想起抬手摸一摸,但他不敢,他什么都不敢做。

任白延在盯着他呢。

那么多人在盯着他呢。

他每一个动作被肆意解读,他会听到他们议论,“看啊,这个恶毒的丑东西居然还会觉得疼呢!”

他感觉自己呼吸不过来,胸膛闷痛的要死,他想要逃跑,不顾一切地想要逃跑。

那一瞬间,他有一种被盯上的错觉,他左右环顾,仿佛在人群中看见了冬歉的影子。

他仓皇地想着,以前,冬歉被人当做丑八怪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

他那时是怎么做的?

没想到有一刻,白年居然会把冬歉当成救命稻草。

他魔怔一般,在脑子里反复回想,冬歉以前遇到这种状况是怎么做的。

那一刻,他的脑海中闪过冬歉带着笑意的眼神。

明明脸上缠着丑陋的绷带,可他好像完全不在意一般。

没什么在意的人。

也没在意的事。

可就唯一在意的那么一两样,全部背叛了他。

“任白延,你在做什么!”

白年忽然被父亲的喊声唤回。

白家的人终于赶来了这场葬礼。

可是任白延早有准备,他们刚刚赶到,就被任白延的人控制了起来。

白年看向了他们。

他正被目光鞭挞,曾经厌恶他的人都用看热闹的表情在看着他。

全帝国的人都希望他死。

可白年却从自己的父母眼中看见了令人心颤的关爱。

那一刻,白年抓住了这微弱的希望。

对了,他还有家人。

他不是一个人。

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关爱他。

任白延像是终于等来了他们一般,温和地看着白家人,缓缓道:“别着急。”

“在这之前,想不想先听一个故事?”

他目光温和地笑着。

那一刻,白年的眼中闪过从未有过的惊恐。

那会让他失去最后一点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