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下一秒,他的手臂就被一只温暖的手拉住了。
冬歉僵硬着,缓缓回头。
院长正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目光是说不出的复杂。
那一瞬间,冬歉大脑空白想要解释,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存在在这里,解释自己为什么还活着。
他并没有跟这个院长接触过,他有很多很多的顾虑。
他只是觉得,应该来见见他。
他只是觉得,这个人是最不应该因为冬歉的死亡而难受的人。
他一腔冲动,却没有想过这种行为会不会吓到他。
这是他考虑不周。
他该反省的...
但是下一秒,他被抱在了怀里。
这个怀抱很温暖,是年长者对年少者的关怀,冬歉睁大眼睛,一时之间有些失神。
院长的声音在颤抖:“你没事...你没事...”
“我就说,你这么好的孩子,一定会福大命大。”
冬歉眨了眨眼睛,一时之间不免失笑:“院长....不怕我是诈尸回来吗?”
“傻孩子。”
“就算你真的变成鬼回来,院长也不会不要你。”
“好孩子,你遭罪了,遭了大罪了。”
院长泪光闪烁:“回家就好,回家就好。”
冬歉的眼睫轻颤。
这个世界上,只有至亲之人看着孩子受罪回来,才会又急又气。
只有这样的人,会一边唤你傻孩子,一边紧紧地将你拥在怀里。
他会一遍一遍地说,你受罪了,这么好的孩子,怎么会受这样的罪。
最后,他会告诉你,欢迎回家。
只要你愿意回头,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冬歉垂下眼眸,心中有暖流涌动。
他无比珍惜道:“嗯,我回家了。”
....
任白延正在接受帝国的审判。
身为议长的阎舟去看了一眼。
落到这个境地,任白延似乎完全没有反抗的意思。
其实到目前为止他做过的错事不少,但是每一次,他都可以巧舌如簧地帮自己洗脱罪名。
他这个人,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
对他而言,人生最大的意义,恐怕就是拼尽全力让弟弟过上好日子。
然后,努力变强,努力追上他的弟弟,成为一个不给他丢脸的哥哥。
这对他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也是他唯一的信仰。
现在他亲手摧毁了这个信仰。
他也该承担这份代价。
其实只要他愿意,他仍然有无数个办法脱身。
但是现在,好像也没意义了,也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