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一个可以随意舍弃的人。

他跟凯英的命比起来,一文不值。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他放弃了自己一文不值的命。

他开始按照古籍上的记载开始进行献祭。

他开始在日历上标注自己的死期。

他开始顶着贪生怕死的骂名,嬉皮笑脸的.....向死而活。

可是另一边,凯英又在做着什么。

有关血契的回忆,他全都不记得了。

他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正在为他牺牲。

或许就算是知道,他也会理所应当地享受这一切,再轻叹一声,“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其实,甚至应该庆幸他将这件事忘记了。

如果埃伯格知道冬歉跟凯英结下血契的事情,恐怕从此以后,冬歉再也看不见外面的太阳。

因为埃伯格不会让冬歉有任何危险。

因为冬歉的命,就意味着他儿子的命。

然后,他会将冬歉关在一个绝对安全但是暗无天日的地方,让他自己亲手割开自己的手腕,完成献祭。

那是他不懂事地跟凯英擅自签订血契的代价。

他甚至不会想着让自己的儿子来承担这个代价,哪怕建立血契的建议是他的儿子亲口提出来的。

凯英一拍脑袋做出来的决定,却让冬歉承担了全部的代价。

阿塔尔从凯英的眼中看到了结下血契的始末。

凯英的眼中也浮现了这一幕幕的画面。

阿塔尔后槽牙几乎都要咬碎:“哈,你主动邀请的?”

“在这之后,你自己又全部忘了个干净。”

阿塔尔嗤笑一声,寒声道:“尊贵的黎明之子,你是不是真的不把别人的命当命。”

会场中的所有人都瞥见了这一幕。

阿塔尔的术法非常厉害,凯英的回忆,几乎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看见了。

看见了这场契约的始末。

他们交头接耳起来。

“所以,如果冬歉死了,血猎长也会跟着一起死。”

“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一边苟且求全,一边....解除血契。”

“可是....只有他一个人,在那种地方,一个人无声无息地做着这种事,没有人知道,没有人记得.....”

“血猎长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记。”

有人嗤笑一声:“或许,在他的眼里,这根本就不算是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