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看着冬歉捧着杯子将水咽下去了,厉北沉才稍稍松了口气。

他自己倒是怎么样都行,但是冬歉看起来就是个精细的主,身子骨瞧着就孱弱的不行,他是打心眼里觉得这么大一颗药能要了他的命。

就在这时,有侍卫进来传话,同厉北沉说了些什么。

厉北沉偏头对冬歉道:“接你的人来了。”

冬歉早就知道接他的人会来,没再分给厉北沉一个目光,规规矩矩把衣带束好,径直走了出去,全然将站在他旁边的厉北沉当空气。

明明刚刚才遭遇了那样的事,他的脊背,却还是同厉北沉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挺拔,傲然,不屈。

果然,一个骄傲的人不能这么容易被打败的。

只要稍微清走他身上的积雪,他就会重新成为傲岸屹立的松柏。

....

冬歉的小侍从周十六正在外面等他。

见冬歉出了,周十六赶紧上去扶住了他。

他看见冬歉不自然地走姿,以及裸露出的皮肤上斑驳的红痕,就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

虽然知道这是计划的一环,但他的眼眶还是下意识红了。

周十六嘴唇翕动,但终究是咬了咬牙,什么也没说。

等两人出了太子府,周十六见左右无人,这才担忧道:“大人,您怎么样?”

冬歉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理了理袖子,淡笑一声,目中闪过一道算计的精光:“放心,我跟他的赌局,才刚刚开始。”

这才是他熟悉的冬大人,走得每一步都是精心谋划好的,一步步将猎物引入自己的笼中,还能让人不自知。

刚刚看见冬大人走出来时灰败隐忍的眼神,连他都差点被骗了。

周十六放下了心,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小心翼翼问他:“我听说他让你吃药了,这会不会影响到我们的计划。”

冬歉似在思索着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见冬歉这般,周十六满心忐忑,以为这个用来控制他的药当真会成为无法摆平的隐患。

冬歉一转眸,见周十六脸色苍白,想到他在担心些什么,简短道:“放心,那药没毒,他哄我玩的。”

师兰渡很早的时候就教他怎么辨别药物的毒性,光是医书上记载过的药,他都亲自尝过,并制作过。

厉北沉一定不会知道,“不通药理”的冬歉其实早已看了上百本医书,在师兰渡的调.教下精通岐黄之术,虽然不能医死人肉白骨,但是区区识别出一枚药有没有毒,那还是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