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已经快要得到亲情的温暖了。

他的心明明已经没有那么冷了。

可是为什么还要夺走他仅剩的东西。

魏玄的拳头重重地砸在一旁的树干上,满手的鲜血顺着手背滴了下来,他紧闭双眼,指尖颤抖。

....

悬崖上的人越来越少。

冬歉坠崖已经是个无法改变的结果,就算一直待在这里也只是浪费时间。

厉寅身上受了伤,从宫中带来的太医正在替他治疗。

魏玄也跟去悬崖脚下寻找冬歉的身影。

无论如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厉北沉一个人死死地盯着悬崖,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在这时,厉北沉听见草丛中传来窸窣的动静。

他的目光紧紧凝视着那块地方,绷紧了身体,刀柄就压在掌心。

风吹过树丛,发出了阵阵声响,厉北沉转过目光,剑柄往丛中重重一挑,一名黑衣人翻身滚了出来,身上还带着伤。

正是被冬歉拖下去的那个黑衣人。

看清那个人的脸,厉北沉的心脏颤动不已,整个人犹如死灰复燃一般,重新焕发希冀。

不等厉北沉开口,那黑衣人沉声道:“你要找的人就在下面,不过他状态不算太好,你要是还想看见他,最好别跟我耗。”

他拿捏准了厉北沉的软肋,在他心神动摇至极,从厉北沉的刀下趁机溜走。

厉北沉也没有精力去追,他来到悬崖边,那里已经升起了白茫茫的雾气,单凭这样往下看,完全摸不准悬崖底下有什么。

他的目光紧紧地定格在崖壁上的藤蔓上,眯了眯眼,手攥着几簇粗壮的藤蔓,脚踩在踏实的崖壁上,一点点向下移动。

他的身上还带着伤,两只手臂却几乎要支撑着自己全身的重量,不多时,额上便有了细汗。

他不确定那个人是不是在骗他,但只要有一点点希望,他都得下去看一看。

冬歉是那样一个骄傲的人,他不相信他会因为这么一件事情葬身悬崖。

幸好他没有哭,不然若是待会看见冬歉的时候,被他知道自己因为他流泪了,那可实在是太丢人了。

想到冬歉那时候的神情,厉北沉竟是忍不住笑了。

算了,随便会不会被人笑话,都无所谓了。

只要还能看见那家伙气死人不偿命的脸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