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奇问：“比如呢？”

汤姆说：“比如英格兰压根没有发展什么人工智能产业，我们的议会已经在担心人工智能对人类社会造成的威胁，要出台法律去规范人工智能了。

我们总在做这些事上，而东大在培养人工智能企业。”

阿奇喃喃道：“我怎么感觉英格兰还不如印度呢。”

“不然为什么印度裔能当英格兰首相，而英格兰裔不可能当印度首相？”汤姆一针见血。

欧洲开出的筹码是基建项目不再对东大企业设限，所有基建项目东大企业会和其他欧洲本土企业公平竞争，这跟把所有基建单都交给东大没区别。

同时开放通信、消费电子的市场给东大。

过去搭载东大纯国产芯片的手机不能进入欧洲市场，现在可以了。

过去交换机这种通信设备不能进入欧洲市场，现在也可以了。

然后降低给东大光伏组件设置的关税壁垒。

这些条件，几乎是欧盟能开出来的最好条约了，也就是这几年影响力逐渐衰退，困在欧盟身上的枷锁被拆了几根，不然这些条约压根就签不了。

如果不考虑政治正确，这完全是双赢，对东大来说获得了新的市场去输出国内过剩生产力，对欧洲来说，也是一次用货币购买高质量服务的绝佳机会。

也正是因为是双赢，所以哪怕舔着脸，英格兰也有凑上这趟列车，大英公务员归公务员，鼻子还是够灵。

“元光，这次欧洲妥协这么快，这是我们都没有想到的，本来以为会是一场和阿美利肯一样的漫长拉锯战，结果却是快刀斩乱麻的谈判。”快到农历的春节，老赵突然从新闻节目里跑到现实中来，着实让陈元光有些不习惯。

“我看还没签的嘛。”陈元光说。

老赵说：“框架性协议的细节都已经谈的差不多了，就等找个时间签字了。

大家都意识到大的要来了，欧洲他们也想两头下注，厌战情绪在整个欧洲都特别严重。

他们也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把东大拉到他们一边。”

陈元光疑惑道：“这恐怕不容易。”

“他们的逻辑是，我们把基建交给东大来做，这是几千亿的生意，东大在欧洲有几千亿的生意，无论从道义还是从现实层面考虑，都会为欧洲的安全出一份力。

而这部分生意不是阿美利肯能做的，他们自己做成本巨高。

过去不给我们来做，是因为政治正确考虑，现在给我们做，同样是政治正确考虑。

这完全取决于局势发展。”

陈元光有种感触，技术本身很重要，但技术更多是引子，当你的实力积累到一定程度之后，一些原本的平衡被打破，局势自然会朝你倾斜。

就像2011年和英格兰签的基础设施合作谅解备忘录，当时没实力，即便利用友好关系签了也没有办法执行，而到今天，你没协议，英格兰凑热闹都得来执行。

同样一百年前英格兰来老中修铁路，一百年后老中跑到英格兰去修高铁，历史是一个轮回。

“元光，我希望从私人的渠道了解一下，HBM对普通人会产生什么程度的影响？”老赵接着问道。

因为不仅阿美利肯在大规模抗议，简中互联网上也有大批声音，认为应该对人工智能进行管控。

这是过去无人驾驶出租车之后的又一次群体性意见表达。

陈元光听老赵说私人，一般私人就绝对不私人，这话一定会成为未来方向的重要参考依据。

他知道自己得仔细斟酌：“HBM很重要，我们如果把时间线拉长到二十年的角度，那他能够替代大部分的高端岗位。

因为本质上还是制造业整体性的升级，导致标准化工作直接用传统的工业机器人就能干，非标准化的工作由HBM机器人来做。

更少的那部分，也能由工业VR，由顶级的技术工人远程完成。

制造业彻底的无人化大概是二十年。

但服务业不用担心被HBM取代，因为不划算。

工厂可以利用规模效应，利用整体优势来摊薄成本。

但服务业做不到。

就拿最基础的外卖员来举例，无人机外卖成本绝对比HBM机器人要更低，无人机外卖普及了吗？也没有。

最基础的做不到，其他的服务业更做不到。

或者如果我们要变成一个高度指令式，强分配的社会，一切都被重组成高度标准化的社会，那都用不着HBM，直接用现有技术都能做到。

总之我认为现在大众所担心的本质上是一种应激反应，人类社会对人工智能的应激反应。”

陈元光说完后，老赵陷入了沉思，因为陈元光后面所提到的正是一些人所提倡的。

既然都已经每个月发600/300的了，那为什么不直接包办了衣食住行？

由东大来办街道食堂，每个人卡里打钱，行的话由东大来搞无人驾驶出租车公司，同样账号里给你打钱，食和行解决了，衣和住也差不多。

不发钱，而是给个体的衣食住行集体打包提供一个兜底性的福利。

类似观点最近有冒出来，最大阻碍还是没钱。

但这次欧洲血包出现了，阿美利肯看上去也要妥协，和发钱比起来，这样搞的成本不会高多少，所以要不要走这条路，成为了燕京内部讨论的焦点。

当然内在依然有利益考量，整个东大的衣食住行兜底，能诞生多少就业岗位，诞生多少利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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