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平台的观众们,和陈元光之间的距离感爆棚,大家看这种演讲在心理层面跟看历史书里的人物没啥区别,只会觉得真牛,牛逼就完事了。
陈元光在台上不知道台下观众们怎么讲,他挥洒自如:“我想说的是,我们面临的选择会多种多样。
在大学时候,大家的选择无非是考研、保研、出国、就业这几条。
我们哪怕再细分一下,出国分去哪个国家,考研分考哪个专业,就业分去企业还是考公务员。
但你总是能找到和你选择一样的同伴,会有信息共享,有情感层面的感同身受在里面。
等大家毕业走出社会,你的选项开始无限丰富起来,你再也找不到同路人,即便是坐在邻近工位上的两个人,也会有着不同的背景,不同的经历。
这种时候,你就会感觉自己走到了旷野之上,只有自己和自己能够感同身受。
环顾四周已经没有人能和你同行了。
所以我想说的是,心理上的强大是最重要的,它能够让你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能够自己给自己找到前行的方向。
舒校长刚刚有提到过,他和我在我大学时候就认识,我们很熟,我还去他办公室喝过茶。
没错,我和舒校长确实很熟,因此在来之前舒校长还打听了一下我演讲的内容。
他害怕我跑过来装逼,一顿猛猛狂吹自己,把大家搞得没有信心。
到时候我在这里跟大家说,三十岁之前拿诺奖不是轻轻松松?给他的学生们造成的心理伤害那太大了。”
江大的班子成员在主席台上对视后无奈苦笑,即便陈元光以一种解构自嘲的方式说出来,也已经足够打击人了。
无非是这样的说法要比“不是吧不是吧,还会有人本科的时候发不了Nature,三十岁以前拿不到诺奖”要好得多。
但内核是一样的,无非是hp-100和-10的区别。
陈元光说完之后,台下响起了一阵短暂的嘘声。
明显年轻的新生们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陈元光等大家安静下来之后,笑了笑:“哈哈,我的主题不是这个,打击大家对我没有好处。
我想说的是更偏人生层面的东西,我和舒校长说,你放心,我想说的是人生漫漫,珍惜时光。
舒校长当时很惊讶,这两个话题怎么结合到一起?不应该是人生短暂,珍惜时光吗?
我说,你到时候等着听完讲。
这下我把这之间的逻辑关系捋清楚了,人生漫长,你会发现有同路人的时光是短暂的。
学生生涯是你们最后能有同路人的阶段,未来走上社会,哪怕你有了妻子、有了丈夫,他们都无法做到完全的感同身受。
而在当前这个阶段,你无论是什么方面的感受,身边都有同学和你有类似的经历,能够做到和你感同身受。
当然我大四的时候就发表了Nature,当时诺贝尔生物学奖得主莱维特教授非要给我发offer,让我去斯坦福念他的博士,给我全奖,我都不去,这样的经历估计现在的江大也没有哪个学生有。”陈元光说完之后又咧嘴一笑。
这一回台下的嘘声声音更大了。
说好不打击人,怎么又开始了呢。
“我没去念莱维特的博士,我去MIT念了蒙吉教授的博士,他后来也拿了诺贝尔物理学奖,我后来也拿了诺贝尔物理学奖。
受到我的影响,他离开了MIT,回巴黎理工学院任教去了,我们在去年年底的诺贝尔颁奖典礼上见了一面,虽然见的是我的机器人。
当时边上还有巴黎理工的校长,他说如果我愿意去巴黎理工,蒙吉教授和我,我们两个人就能够创建一个对标巴黎高师在数学领域地位类似的学派。
我说,要是我真来的话,那我们学派只从江大招博士,哪怕法兰西人要来我们学派都得跑到江大来先回炉重造一下再说。
那校长说没问题,只要你来,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你,我们和江大搞个联合培养都行,所有物理学的大学新生,先去江大念两年书,给我学会汉语再说。”
法兰西和江城关系密切,江城是法兰西在东大投资最多的城市,法兰西的大学,无论是巴黎高师还是巴黎理工,都和江大学术交流密切,大量江大学生去法兰西留学。
“很可惜,我没答应他,我要是答应他,估计巴黎理工学院前面得加个前缀,江大法兰西校区。”
这下台下响起的不是嘘声,而是掌声和欢呼声了。
“太可惜了。”
“光神这影响力太牛了。”
“你真信啊?”
“废话,当然信,别说只是学派只招江大学生,就算光神提出巴黎理工学院真的加那个前缀,加了自己就去法兰西任教,他们都会答应。”
学生们在讨论,台上的江大班子成员们同样在讨论。
“校长,你有听说过吗?”
“没有,我又没去参加诺奖颁奖典礼。不过就算有也不奇怪。”
“可惜了,要是真有那么一个学派,还只从江大招学生的话,那江大物理学绝对能超过燕大,排到全国第一。”
“元光你就别想了,我们还是想想怎么样培养第二个元光,元光要是去法兰西了,谁把他逼走的,你想想后果吧。”
“元光这个级别的人才,是能培养出来的吗?我每次去燕京开会,水木和燕大校领导只有谈到元光的时候会露出羡慕的眼光,要是能培养出来,他们两早培养出来了。”
陈元光等台下讨论声小了一点之后接着说道:“当然我没答应他们。
没办法去法兰西容易,活着回来难。”没等台下的叹气声响起,陈元光接着说。
“我的人生体验走到今天这一步,身边已经没有人能够和我感同身受了。
林甲吗?我刚刚好像听到有同学在喊林甲,林甲是你们师姐,注意点礼貌。
她当然也不行,虽然我们是从大学一直走到今天,她更多是做企业管理,企业经营,我难道能和她讨论科研相关的工作吗?显然不行。
我在大学时候,有同学能跟上我的步伐,我看的专业课以外的专业大部头,我们有同学也看过,我们能交流。
而到了今天,我看的文献,思考的问题,我周围已经没人能跟上我的思路了。
同样的,类似的经历你们早晚也会遇到,所以希望各位一定要珍惜大学时光,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在大学这个过程中,无论你做什么,都能有同路人,你能够有参照物和交流对象。
等到过了这个阶段,人生一片旷野再想反悔已经没有机会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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