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西人民的愤怒是有原因的,约瑟夫遇害案虽说经过各路媒体掩盖,事实真相在大众层面已经被太多假消息所掩盖。
掩盖真相的最好方式,不是让信息完全消失,捂盖子只会起反作用。
它会让事情随着历史推移,导致真相被人操控,成为反对者希望描述的样子。
操控事实的最好方式是把真实信息隐藏在层层迭迭看似真实的假消息中,让民众无法分辨,即便过了很久,人们关于这件事也无法形成一个重迭的记忆空间。
这样真相就被埋葬在历史长河中了,即便等到未来档案解密,也无法改变真相没有留在绝大部分人脑海中的现实。
但现在约瑟夫案过去的时间还不久,人体冬眠设备送上太空这件事,不是欧洲航天局出的钱。
因为约瑟夫死了,欧洲航天局换领导,这件事压根没有推进下去,而是由赛峰集团和光甲航天签的合同,钱是赛峰给的,而赛峰背后的最大股东是法兰西政府。
说白了这笔钱就是法兰西纳税人们给的,赛峰集团代表法兰西和光甲航天合作,从光甲科技那买来人体冬眠设备,然后由光甲航天给送上去。
结果在天上,一个法兰西的宇航员都没有,换你你也气。
尤其像法兰西这种自诩大国,认为自己是世界重要一极,五大流氓之一。
法兰西人民那可是有着悠久搞事传统,对此显然格外不满。
先是在社交媒体上各种不满的发泄。
“能告诉我,为什么在国际空间站上没有一位法兰西宇航员吗?丹麦、瑞典、德意志等等,都有,唯独缺少法兰西的身影?
这明显是NASA在针对法兰西。而我们还得花几亿欧元把人体冬眠设备送上去,给其他国家的宇航员使用。
花钱给别人享受福利这种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阿美利肯绝对是在针对法兰西,明明欧洲航天局预算里,法兰西承担的大头,国际空间站的宇航员名单里法兰西却连前五都排不到。
而我们一直以来所仰仗的国际地位在太空现实面前不值得一提,在NASA主导下的航天游戏规则里,法兰西完全就是三流国家。”
“我在推特上看到各国宇航员们在进入人体冬眠设备前开心的自拍照,再联想到这东西是法兰西的,而没有一位法兰西的宇航员在上面,我内心的愤怒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爱丽舍宫在宣布我们掌握了可回收火箭技术时,我有多高兴,那么现在我就有多愤怒。”
法兰西民众甚至走上街头抗议,这也是老传统了,只是对于这件事在乎的更多是白人。
抗议主力军的少数族裔和非法移民们并不太在意。
相比太空,他们更关心社会福利和退休年龄。
以至于戴高龙在爱丽舍宫看到大家反响如此剧烈,于是问相关人员:“能紧急把法兰西的宇航员送上去吗?”
“暂时不行,要想上去需要先到科隆的宇航员中心接受为期半年的训练,然后再到NASA位于休斯顿的宇航员训练中心接受为期两年的训练,总共接受两年半的训练,并且经过测试后才能前往国际空间站。
目前来看,我们的宇航员进度最快的也才处于第二阶段。
不过如果单纯是把人送上去,完成宣传目的的话,我想我们和NASA沟通之后是可以做到的。”
国际空间站自从正式运作以来,是有一些富豪花钱去体验的,这些富豪也就经过了很短时间的训练。
不过上去的话他们也只能呆八到十天的时间,和动辄在上面呆一百多天两百天的宇航员概念截然不同。
“那就去和NASA交涉,让SpaceX的龙飞船送一名法兰西籍的宇航员上去。”戴高龙说完后又想了想:
“算了,先不急着和他们聊,勒加尔不是还在华国吗?
让他和光甲航天聊,看我们能不能和光甲航天合作。
如果可以,我想这会比送一个宇航员上去有意义的多。”
法兰西向来满身反骨,对联邦高高在上的全球体系不满久已。
远的有棱镜门和阿尔斯通被收购,近的有约瑟夫被刺,法兰西一直和华国合作,也是为了找到一种平衡,减少对联邦的依赖。
包括在地缘政治上,戴高龙也想尽一切办法,来抵消联邦对欧盟的影响。
在航天领域同样如此,他不想错过任何一次可能减小联邦影响力的机会。
如果法兰西有自己的空间站,哪怕只是其中一个舱段,也足够让整个欧洲国家在航天领域围绕在法兰西周围。
自从约瑟夫事件后,他主动了解了大量航天领域的一些现状,在他看来,欧洲有宇航员中心的情况下,每一位宇航员都要去NASA接受训练之后才被允许前往国际空间站。
而这些宇航员因为在NASA的训练经历,会天然亲近阿美利肯,这未尝不是联邦的一种控制手段。
这些宇航员们在退役后会成为欧洲社会各个领域的中坚力量,这将给联邦带来大量潜在好处。
而如果法兰西成为欧洲航天领域的中心,那么意味着这些原本属于联邦的好处,将会被法兰西接收。
“林女士,关于在空间站领域的合作,莱特博士那边意向如何?”在接到来自巴黎的要求后,勒加尔明显要迫切得多,尽管他语气中没有表现出来。
林甲想了想和陈元光沟通的情况后,说:“我们可以拿出一个舱段给到法兰西,至于这个项目,20亿美元的购买费用。
我们会给到法兰西一个完整的舱段,舱段的具体参数我们会给到法兰西。”
“是一个完整的舱段吗?”勒加尔问。
林甲点头道:“没错,一整个完整的舱段。
它将包括提供生活住宿、生命支持、指挥通信的基础模块,数个实验室模块,以及一个可居住模块。
具体的参数我们可以写到合同里。”
勒加尔马上说:“我这几天还特意学了一些汉语。
用汉语来说,叫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成交,我会尽快回巴黎推动这件事的,我希望我们能够尽快签订合同。”
勒加尔蹩脚的普通话和兴奋的表情,不由得让林甲怀疑这报价是不是太便宜了。
不过林甲没有问他,而是晚上回去之后,打电话问陈元光:
“元光,法兰西那边听到报价之后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