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场上时,凛乌和其他人都已经来了。
丘奉安等人忍不住去瞧珩澈。
珩澈则是一眼便看见了凛乌。
这片赛场是一片很空阔的地方,足以让朝阳落在凛乌身上。
纯白锦袍的勾有金银云纹,里头一身淡淡的蓝色衣衫,衣脚有一处昙花暗纹。
栀子花簪挽在脑后。
垂身前或身后的银色长发也颇受天光眷顾。
这一切都让他看起来像那万丈高空上坠落的云,还带着天光。
触不可及,又令人遥想。
珩澈默默收回目光,坐到凛乌旁边他的位置,不敢多看。
这与在焕焰门时的“不敢多看”并不相同,不知为何,他隐隐觉得凛乌好像离他越来越远了。
远到生出些不真实感,和云一样。
在定心阁中那个阵法,就是当年覆灭他整族的阵法。
何长老后头想举的例子,大概也是他们一族。
凛乌此前是离火之主,那阵法本就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而他阿娘被杀害的时候,那些死士身上掉落了帝宫的令牌。阿娘将他藏起来时,他也听到那些歹人说……
“帝君之命,你们必须死。”
他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除了仇恨。
所以他竟不知,除了他的仇人——也就是凛乌,他还能将方向和目光放在何处。
他只是一个复仇的机器。
……
无所谓,他早就是了。
全然为仇恨而行,不知不觉就是为仇恨而活了。
所以偶尔还是会感觉到累。
比如此刻。
累归累,这就是他的路,他没得选,也不能选。
……
接下来在锁虚山的几日,珩澈还是继续去定心阁看书。
只是他发现后面的阵法越来越难解,对应区域的阵法也越来越复杂。
不同于第一晚的势如破竹,第二日几乎被“己未”和“庚申”占据全部时间,余下的时间只够他理清“辛酉”的布局,直到第三天才堪堪将其看完。
后一日,他全然扑在如何破解“壬戌”区域的阵法了。
解是解出来了,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始看,外头便天明了——他只好去看大比的决赛。
大比一完,就有帝宫兵卫来接一行人,珩澈随凛乌离开了锁虚山。
——谁叫北辰商行的拍卖会是在晚上。
珩澈先前没见过帝宫的兵卫,因为只有外宫会有些轮流值班的,内宫的事务几乎是宫侍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