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爷孙俩只顾自己吃,压根当别人不存在。亦或者说,他们就不把躺着的那位当人看。
左夜亭在世上活了二十多年,丑恶的嘴脸没少见,但还是被这爷孙俩吃独食的嘴脸气到了。
他昏迷数日,已太久没有进食,若是这爷孙俩不拿兔肉来引他,他或许还不会感到那么心慌,可让他眼巴巴地看着这爷孙俩吃肉,他真受不了,只恨不得当场昏死过去,眼不见心不烦。
想他堂堂一个王爷,怎就落到如斯境地,受这般窝囊气?一时间,一种寄人篱下的无奈感和沧桑感包围了左夜亭。
兔子肉太香了,他咽了好几次口水。越咽越觉可悲。
大约过了两刻钟。
杳杳端着一个碗来到床前,伸手取出左夜亭口中的布团。
心灰意冷地瞥了下杳杳手中的那个碗,左夜亭眼神凉凉的,声音里透着虚弱:“吃个草还挺有仪式感,装碗里端过来?小野人,你这是要笑死我。”
杳杳皱眉:“……”
左夜亭侧开脸嗤笑:“你别以为把草装在碗里,我就能闭着眼睛把它当饭吃。我不是草包。”
杳杳垮了垮脸,随即把碗上的盖子揭开,米饭和烤肉的味道登时从碗里飘了出来。
左夜亭嗅到香味儿,猛将脸转过来面对着杳杳。
他盯着碗中的烤肉饭,内心又是诧异又是惊喜:“……这是给我吃的?”
杳杳抱着碗,高傲地仰着下巴不搭理他,当作什么都没听见。
左夜亭屈服道:“我错了,小野人。”
杳杳朝他翻了个大白眼,接着又得意地露齿笑了笑,笑得很没礼貌。
左夜亭:“……”
他看出来了,小野人在学他。学他不理人,也学他翻白眼,还学他笑。
左夜亭嘴角抽了抽,学得还真像啊。
杳杳换回正常的表情,耐心地教他反省:“你知道你自己有多讨厌了么?”
左夜亭:“……”
“嗯,我知道了。我讨厌。我太讨厌了。”
“那你改不改?”
“我改。”
“我能把你教乖么?”
“能。”
“你保证。”
“我保证。”
“那你需要多久才能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