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夜明依旧笑得无妨:“母后尽可试试。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大家一起死。大不了江山易主,改朝换代。”
“我先提醒母后,若遗旨被公之于世,我会赶在我身败名裂之前,杀了左夜亭。他有兵权又如何,他的兵能赶来京城救他吗?他现在的命攥在我手里,我已经把他盯死了,我要杀他不费吹灰之力。如果他足够安分,那我暂时不会动他;如果他敢妄动,那就怪不得我了。”
左夜明说的这些话太过惊骇,太后难以置信,顿觉头晕目眩,跌在了地上。
御书房中仅有他们母子二人,无人扶太后站起来。
左夜明走到太后跟前,蹲了下去,尽量平视着太后,言语微凉:“母后,您当年偏心于我,帮我藏匿先帝遗旨,此事左夜亭早就知道了。我告诉您,他连遗旨上的内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太后恐慌,连连摇头:“不,不可能……”
“再跟您坦白一件事,左夜亭遇刺坠崖,也是我指使影卫去做的。是您,帮着我把左夜亭诓到京城来,让他陷入这个有来无回的圈套之中。您都替我做了这么多,还想回头吗?劝母后死心吧,您如今再怎么讨好左夜亭,他都不会把你当母亲了。”
左夜明用无比残忍的话,直直将太后逼得捂面痛哭。
“你到底想对你弟弟怎么样!”
“怎么样?那就要看情况了。他要是爽快地把兵权交给我,我就让他在京城做一个闲散王爷;他要是不交兵权,那么我就会让他亲身体会一下,恐惧、无助和绝望的滋味。我要把他变成我这个样子。”
左夜明为太后拭泪:“母后若在宫中闲得无趣,不如多去遂王府走动走动,好好劝劝左夜亭,让他彻底打消回遂州的念头,尽早上交兵权。”
“从内心深处而言,我还是很珍惜他这个弟弟的。母后可知,我真正想折磨的人,是我死去的亲生父亲,您的丈夫。……算他运气好,死得早。”
太后只觉自己的心脏痛到窒息,脑海也不断遭受着猛烈的冲击,左夜明今日所说的话,每一字每一句都太出格了,丧心病狂之至,让她意想不到。
为什么左夜明突然就不受控制了呢?是什么让他有恃无恐?太后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左夜明见太后受惊过度,便停止刺激她,伸手去扶她起来:“母后,儿臣送您回永寿宫歇着吧。”
太后甩开左夜明的手:“哀家再问你一件事,听闻你前些日子又纳了一名妃子,夜夜专宠,哀家却至今都没见过一面……一个不知名不知姓的女子,就这么名不正言不顺地入了后宫,还独占圣宠,这说得过去吗?哀家警告你,纳入后宫的女人,至少得身家清白,别什么女子都往宫里带!退一万步讲,纵是你再稀罕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也要适可而止,你作为皇帝,必定要雨露均沾,不可随性妄为,做出荒唐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