睹着左夜明阴沉无比的脸色,左夜亭道:“溪然没有想害你。一个情愿为你付出一切的人,怎么可能会害你?”
“他只是在极力维护你的同时,保留了最后的理智。”
说着,左夜亭从袖中取出齐溪然的血书,呈给左夜明。
左夜明冷漠地将血书捏在手心里,过了很长一会儿才慢慢展开白帛,凝眉扫视血书的内容。待他看完上面的血痕,酸涩的泪滴已滑至脸颊。血书覆在他的四指上,他用拇指轻轻捻着帛布上的血迹,久久未能回过神来。
忽地将血书砸回左夜亭手里,左夜明发笑:“你今日来见我,跟我说一些不切实际的空话,还给我看这封血书……左夜亭,你意图何在?”
左夜亭道:“我一开始就说了,我是来找兄长解决问题的。”
“解决问题?就凭你跪下跟我说一句‘但凭处置’,凭你给我一封血书,问题就能解决了吗!如果真的那么容易解决,我又何苦走到今天这一步?你太天真了,居然妄想我良心发现,与你皆大欢喜?”
左夜亭仍跪着,面对情绪激动的左夜明,他语气柔和:“请兄长听我把话说完。”
“只要兄长愿意化解,我可以交出三样东西。遗诏、兵权,还有——”
“还有?你还有什么??”
“我的命。”
左夜明登时哑住。
心知这“化解”二字绝不是嘴上说说就行,左夜明直问:“你先说,具体要如何化解?——也就是,你想让我怎么做?”
左夜亭也不绕弯子,直接说出自己的条件。
“第一,放了齐溪然,让他平安回到遂州。”
“第二,放过小野人,并保证绝不缉杀他。”
左夜明的拳头紧了紧,显然这两个条件他难以满足。
放了齐溪然,他做不到;放过那个前朝余孽,他不甘心。
左夜亭急着问:“兄长意下如何?”
左夜明只道:“我考虑几日再答复你。”
“来人!”左夜明将守在门口的秦羽喊了进来,吩咐道:“给遂王找一个清净的住处,不要让任何人打扰到他。”
秦羽恭敬答是,对左夜亭道了声:“王爷,请。”
左夜亭便毫不反抗地跟着去了。
随后,他就被关进一间密室,密室四周是厚厚的石壁,连个窗口都没有,仅有一道严丝合缝的铁门。左夜亭视野中一片黑暗,只见一盏微弱的油灯照亮小小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