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夜亭惊愣了一会儿,用探寻的目光向小家伙确认道:“小左?左右的左?”
小家伙点点头:“对呀。”
左夜亭顿时陷入沉思。
这小娃娃坚称自己是爹爹生的,而且又叫“小左”,这实在很难不让他多想。
左夜亭觉得,这已经不能用巧合来解释了。
张毅将两个热乎乎的包子塞到他手里,有意引导他:“你是不是觉得小左有点眼熟啊?能看得出来他长得像谁吗?”
听了张毅的话,左夜亭便仔细瞧了瞧小左那张脸,最终却茫然地摇了摇头:“不眼熟。我看不出他像谁。不过,他长得不太像他爹。”
张毅:“……”
这人八成连自己长什么样都忘记了,且又是多久没照过镜子了?!
小左的眉眼,分明就是他缩小后的样子。
张毅快速找来一面镜子,递给左夜亭,说:“好好照照你自己。”
左夜亭便接过镜子,一照就呆住了。
他掀起眼皮瞟了下小左,又对比着镜中的自己,眼神逐渐复杂起来。
张毅打算让他自己慢慢想,便牵着小左往屋外走。
左夜亭却陡然叫住他:“张兄,请问杳杳去哪里了?”
张毅转头道:“他去找陆老板辞工去了,说是明天就动身送你回遂州。”
“辞工?”左夜亭疑问,“他在做什么工?”
张毅道:“帮人雕刻砚台。可惜那个姓陆的太黑心,一开始每月只给杳杳一两银子,我拽着杳杳去跟他吵了一架,他后来才多给了一两。”
左夜亭皱眉:“那为何不去别家?”
“别家?”张毅苦笑,“你以为杳杳顶着那张脸,谋生很容易吗?走哪儿都有人盯着他,去饭馆里当个店小二都有人敢当众拉扯他,说要纳他做男妾。连花楼里的那些老妈子都找上他,想哄骗他穿上裙子去接客……他在陆老板那儿雕砚台,两只手虽苦了些,赚的银子也不多,但至少不用被别人惦记,也不用被人指指点点,更不用被一群人围着,笑他是个漂亮的草包。”
张毅感慨:“他以前多想变漂亮,多喜欢热闹啊。如今梦想成真,他反而害怕与人来往了,一见人就躲。”
“你把他从山里带出来,却没有教会他适应外面的生活。他怀着孩子,一个人四处流浪的那段日子,该有多难过啊。”
张毅回想起来,他遇到杳杳时,小左都已经两岁了。因此在那将近三年的时间里,他也不清楚杳杳是怎么度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