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夜亭看向齐悦,温和道:“你想做什么便去做吧,我不反对,也不阻止。不论最终结果如何,都希望你坦然面对,不要因此郁结余生。”
齐悦感激,磕头跪谢。
左夜亭扶他起来,没再多说一句话,转身离去。
此后,左夜亭便专心疗骨,不去管齐悦的动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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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
皇宫之内。
左夜明的寝殿之中,太医跪了一地,个个抖抖索索,连头都不敢抬。
齐溪然病了那么久,太医们连个确切的病因都未找出来,整日拿“郁结难消”四个字搪塞左夜明。左夜明早就想发难于他们,奈何有齐溪然挡着,左夜明也就一次次地饶过了他们。
这四年来,齐溪然的命一直被稀贵的药材吊着。然而今日,他只剩最后一口气了。
在场的太医都在畏惧,恐自己的性命随齐溪然一起终结于今日。
“都滚出去。”
一句阴沉的话语,竟如冬日暖阳一般照在这群太医身上,他们如蒙大赦,争先恐后地离开了皇帝寝宫。
一下一下地轻拂着齐溪然的散发,左夜亭寒目瞥向秦羽,低低道:“你也滚出去。”
秦羽躬身退下,却仍悄悄躲在殿门外窥望。
左夜明憔悴地坐在榻边,他握住齐溪然冰凉的手,流着泪哽咽道:“溪然,不要离开我……我已经在改了,你相信我,我真的努力在改,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就能变回你喜欢的样子,求你了……”
齐溪然气息微弱,浑身也使不上力气,想抬起手触摸一下对方都显得极为吃力。左夜明双手捧住他的掌心,又缓缓将他的五指扶到自己的脸颊上。
指尖触及左夜明脸颊上的泪水,又对上左夜明乞求的目光,齐溪然心生不舍。他也想多陪伴左夜明一段时光,想亲眼看到他的世子回来,可是,他终究没有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