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鹤突然叹了口气。
午康安屈指顶住下颌,皱眉问道:“伦理纲常,仁义道德,这些师伯总是教过你的。”
“啊……我都知道,”曾经身处满地血污里人,端得是一派柔弱无辜,温温和和地说,“但,那又怎么样呢?侠士。”
那声“侠士”咬得又轻又缓,换个境地,又是你侬我侬的戏码。
午康安说:“你抬举我了。我不是侠士。”
齐鹤有一下没一下玩着刀,柔软的黑发垂落额前,隐隐遮掩住了黑漆漆的眉睫,不以为意道:“既然想与我打开天窗说亮话,那么你想我告诉你什么?”
午康安静静看了他一会,时间久得让齐鹤都有些疑惑地歪了歪脑袋瞧着他。
突然,他走近了,倾下身子,盯住齐鹤白净的面容,想起郊外青山派被活埋的那一批人马,难以想象这原本得好好侍候在旁的温香软玉,半夜三更向行风楼抛尸的场景。
“我只是好奇你。真的。”午康安说,“非常想知晓——”
“生得如此标致,”他浑不在意齐鹤手中的刀,拿修长的手指挑起美人的下颚,语气无不惋惜地叹道,“可惜了,竟是个蛇蝎美人。”
齐鹤被他一本正经的轻佻行径弄得一愣,见这人又要附过身来,眉目一冷就要横刀架在他肩颈上,午康安下意识一退,背部撞上了木门。
这时外面声音嘈杂起来,有几个人在外叨叨着要破门而入。
“有声音?欸你别拦我,最近太危险了,谁知道有什么!”
“管他做什么,进去看看!”
齐鹤收敛了怒色,午康安察觉到他有点不悦,接着就见那原本站得笔直,恨不得离他八尺远的人柔若无骨地倒了过来。染了风寒的人脸颊本就泛着不太自然的红,这么一示弱,外人见了还以为是病得重极了。
美人投怀送抱,差点以刀相向的两人此刻拥在一起。
午康安揽着齐鹤的腰,让他安安稳稳靠过来,又贴心地捞着他手中的匕首收入鞘,把他炸出来的嫌疑又原原本本送回到齐鹤手里。
齐鹤迟疑了片刻,将头埋在他的颈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