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被梦中那般血腥的场景惊吓到,顾箫尘醒来后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细密密的冷汗,他捂着自己一阵阵抽痛的心口,惊魂未定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马车外传来了车轮碾压在地面上发出的特有的声音,顾箫尘看着马车内的摆设,良久没能缓过神来。

又是这个梦......

这已经是顾箫尘被齐南淮带回王府的这几日来第五次做这个梦了,即便是今日出城的路上,他不过是在马车上小憩了一会,都没能逃脱再被这个梦吓醒的命运。

噩梦梦中的场景,每一次都是他最初醒来的那个地方。

还有那个,出现在他梦中的,满身是血的男人。

坐在他对面的齐南淮本在闭目养神,听见了动静,适时的递来了一张帕子,让他擦去自己额头上的冷汗,脸上的笑意温和的和几日前顾箫尘在牢房内看见的那副模样判若两人,“箫尘又做噩梦了?”

齐南淮的声音体贴,面上满是忧心,分明是一副关心他的模样,可是不知为何,听着齐南淮这样喊他,顾箫尘的心里总是有些怪异。

“嗯。”顾箫尘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看着身旁的齐南淮,对于齐南淮的关切,顾箫尘总觉得他好像是在图谋着什么。

当他对上那双眸子的时候,又发觉其中的关心毫不作假,这让顾箫尘不由得怀疑自己是否因为失忆而变得容易胡思乱想,对外界一切都失去了信任。

又或许,是因为自己和齐南淮之间,本来就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罢了。

见顾箫尘没有要接下帕子的意思,齐南淮默默的收回了自己的手,以为顾箫尘是被噩梦吓到,还未缓过来,想要将他揽入怀中安慰,一边问道:“箫尘,你有些心不在焉,在想什么?”

齐南淮刚一碰到顾箫尘,后者察觉到了他的意图,急忙向着一旁躲去,眼底的惧意又多了几分,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一般瑟缩在马车的一脚,脸色煞白:“王爷。”

“你,很抗拒本王?”对于顾箫尘的躲闪,齐南淮并不意外,只是他悬在半空之中的手如今看起来多少有些尴尬。

“王爷,主仆有别……”

齐南淮一怔,而后一声不吭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

马车外风声飒飒,时不时卷起车帘的边角,夏日的蝉鸣声一浪接过一浪 ,马车内却安静的可怕。

二人就这样僵持了不知多久,车内才传来了一声细微的叹息声,“箫尘,你我如今,已经生疏成这般了吗?”

“罢了,终归是本王心急了,总以为我和箫尘还能像以前那般,却忘了你如今已经不记得本王了。”见顾箫尘为难,齐南淮抿了抿下唇,眼底浮现出几分落寞,就好似被顾箫尘的所作所为伤透了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