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中间相隔的除了假山,还有假山下那方不大的水池。
不过因为安阳大旱良久的原因,如今这水池也已经干涸的差不多,仅剩那些坑坑洼洼里,还有些残余的水。
四目相对,方敛立马被吓得缩回了脑袋。
顾箫尘收回了目光,没再看她,“你家老爷让你来接我,想来已经料想到我来的目的了吧。”
先前在外面时,顾箫尘粗略的看了眼这宅邸,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对,如今进来了以后才发现,这里似乎过于寒酸了。
是故意演戏给他看,还是......
“是。”小厮说话的语气依旧平静,好像接下来要面临一切的不是他一般。
顾箫尘:“既知如此,为何尚且能对我以礼相待?”
“我家老爷说过,远来者便是客,客来,又焉有冷眼相对的道理?”虽是府中小厮,那人却显然也是读过些书的,回答的话也不失分寸。
二人说话间,已然来到了正厅。
小厮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待到顾箫尘进去后,他便转身离开,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房间内站着的人正是顾箫尘先前在城门外见到的那个,迎接他和齐南淮的人。
顾箫尘双手悬在胸前,弯腰同方峡作了一揖:“拜见方大人。”
“顾公子,好久不见。”方峡转身回了一礼,眼底是掩盖不住的憔悴,“自多年前京中一别,想来已有数载,不知顾公子的寒症可有缓和?”
“劳方大人牵挂,暂无性命之忧。”顾箫尘知道自己身体虚的厉害,时常畏冷,原以为是受了体内的毒的影响,如今看来,原来这病根早些年便有了。
方峡长叹了一口气,再说话时,已然潸然泪下:“多年前,老臣承蒙先帝不弃,陛下隆恩,得以官拜之此。多年来兢兢业业,却不料最后竟落得如此下场。”
他闭上双目,一滴浊泪顺着他的脸滑落,“罢了,时也命也。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老臣虽不知京中是何局势,亦不知顾公子如今为何会于那般奸佞之臣走到一起,但老臣还请顾公子看在老臣多年来兢兢业业的份上,给小女留条生路。”
顾箫尘身上披着的是齐南淮常用的披风,背上纹绣的四爪黑蟒的图样,普天之下,除了太子,便只有齐南淮一人可用。
如今这披风出现在顾箫尘身上,就足以证明他二人关系非比寻常。
说完这句话,他便要跪下求顾箫尘,后者眼疾手快的伸出手去扶他,“方大人!”
见顾箫尘伸手扶他,方峡立马又说:“顾公子,摄政王他绝非善类,还请顾公子莫要被他蛊惑了心智,回头是……”
话还未说完,他的声音便戛然而止,面如死灰。
“方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