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里瞥见一道黑影袭向余穆尧身后,萧仲文警铃大作,大叫一声:“小心!”
余穆尧极为机敏,不过一霎,他回头躲过了黑影刺向后背的致命的一刀,伸腿扫其下盘,将人撩倒在地,又狠狠接上一脚,将人踹离一丈开外,那人捂着下腹倒地不起,连连呻吟。
余穆尧解决完偷袭的人,忙回头冲惊魂未定的萧仲文道:“也许我方才只是重伤他,没能杀掉他,叫他一路追过来了。”
他着急安慰萧仲文:“你别怕,他伤不到你了……”
不料萧仲文面无表情地一把拂开了他,捡起地上那把刀来,朝倒地的追兵走了过去。
萧仲文握刀的手不住打颤,许是刀柄湿滑,他两只手才堪堪握住,他抖着嘴唇,似乎费尽了全身的气力,仍坚定地将刀尖捅入追兵的胸口,直到目睹那人咽气。
他做完,扔了刀,虚汗如雨,面无人色,人都快要立不住,余穆尧看得目瞪口呆,忙上前去扶他。
萧仲文挥开他,厉声喝道:“你知道你方才差点死了吗?既然知道没杀掉的人会继续追杀自己,为何还一而再,再而三地放过他?!”
“你为何不补刀,不要对敌人心存仁慈,放过一次是不察,放过两次是愚蠢,你已经两次把自己的脖子搁在别人的刀口上,你就是死了我也痛骂一句活该,明白了吗?”
余穆尧被他骂得嗝都不敢打了,眼圈下意识就红了,萧仲文心一横,凶巴巴道:“哭什么……”
他话未说完,哇一声便弯身吐了一地,他心绪大起大落,又是头一回握刀杀人,刀锋入肉涌出的血液,眨眼一霎消逝的生命叫他震撼,他受不了这般刺激,才在余穆尧眼前逞完威风,便膝盖一弯,身子绵绵倒地。
余穆尧一把扶起了他,任他吐在自己身上,担忧地拭了拭他脸颊:“仲文,你舒服一些了吗,你脸色好白,我竟然把你气成了这个样子……”
萧仲文内心哀叫,心说此番表率可真算得上失败,他垂下眼睑,抬起袖摆盖住唇,心虚咳了两声。
余穆尧:“怕是要着凉了,来,我背着你走,我们先躲会儿雨,待雨稍停些,就赶紧去找师父他们。”
他见萧仲文不动,便在他跟前转悠着卖乖,讨好说道:“我都听明白了,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他眨了眨眼,眼眶还包着泪,一双含情的桃花眼里生动说着关切:“我日后都听你的,行吗,萧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