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王爷是个爽快人,只是王爷手底下的人做事却不利落,我只好向王爷讨些补偿来了。”
“你说赵长鸣。”傅正欢抬了抬眼,“我已失势,他自也不再听命于我,况且他已年迈,此番告老还乡,辞去典城太守一职,也属寻常之举。”
“王爷何必自怨自艾。”周怀晏勾了勾唇,“只要王爷没死,那您的能耐就还大得很呢,只有王爷人头彻底落了地,他们心里那颗石头才会彻底放下,一个区区太守,王爷现在若还想指挥他办点事情,只需交给我一份往年进供的名单,便足够了。”
傅正欢恨极,然面上不显,淡淡道:“长鸣不是那样的人。”
周怀晏打断他:“我并不在乎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只知道,他辞官前并没有举荐我的人,他告老还乡后太守之位也没有落在我的人的头上,更何况典城内千亩良田,百家钱庄,十数勾栏瓦肆,也并未如当初约定般交在我手上。”
“赵长鸣是什么人,他是死是活,与我一点关系没有。”周怀晏直言他此行的目的,“典城太守之位如果落不到我的人的手里,王爷,你该当如何补偿我?”
屋内晦暗不明,傅正欢两眼充血,怒而不发,不被周怀晏所见。
他喘息片刻,隐忍道:“你从我这里得到的已经够多了。”
“是你违约再先。”周怀晏的面目彻底暴露出来,“况且,权力地位,金银田地等等,于王爷如今而言不过区区俗物,王爷给我的比之我给王爷的,可是不值一提呀。”
傅正欢闻言,便止不住大口喘息,他抚着胸,沉声发问:“阎儿如今,到底在哪里,你……何时才让我二人见上一面。”
周怀晏哼笑一声:“王爷没有达成我的要求,反而向我要起人来,世上可没有这样做买卖的道理。”
他说罢站起身来,将一枚锦盒扔在傅正欢跟前,冷声道:“我以礼待王爷,王爷却背信弃义,我只好送王爷一件薄礼了。”
“希望王爷收下后,再三思虑,否则,我将再备一份大礼,不日相赠。”
傅正欢沉着脸,将那盒儿打开来,两根血乎乎的指头落在他手上。
“小王爷食指生来比中指长上一些,王爷想来也知道,这两指砍下不久,看着还新鲜,王爷由此可知,小王爷还活着,怀晏也不曾诓你。”
傅正欢颤颤捧着两根断指,目呲欲裂。
他猛然站起,双手拽紧周怀晏的前襟,方才故作镇静的情态全然撕碎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