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古手段毒辣,事发后,我深知身边的宫人难以在他手底下苟全性命,我初来普鲁时,曾救过仁增一命,他冒险冒充匠人前来见我,亦是抱有必死之心,我如釜底游鱼,宝殿被围,不得已出此下策,这份信最终若能落到你手里,实乃不幸中的万幸。”
“仁增死后,还望你能妥善安置他的家人。”
叶璟明阅信至此,眼眶一酸,几日前他们分明曾与仁增的父亲匆匆别过,他侧头,想与唐云峥说些什么。
他看见唐云峥的眼睛红了。
叶璟明心头一阵悲恸,他走上前握住唐云峥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摇动的烛影投在单薄的黑白分明的信笺上。
“我几度提笔,迟迟不能写下你的名字,我和多吉既盼你挽救普鲁于水火,又深知耀眼王权的背后是无穷无尽的枷锁和桎梏,多吉倘若在世,必不能同意以一封染血的圣诏将你拘于冰冷王座之上。”
“不要为我哀泣,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追随多吉而去。”
“生死搏杀,败局既定,赵姬必须死,才能在重重围杀中走出一步生机。”
“加央,你拿到这封信时,表明在黑暗中的普鲁已迎来一丝即亮的曙光,我无法禁锢你,又无力主宰普鲁的命运,我将选择的权利交到了你手里,还望你原谅我的冒险,以及心底的畏惧和懦弱。”
“赵婉清,绝笔。”
作者有话说:
“聚散匆匆,云边孤雁,水上浮萍。教人怎不伤情。觉几度、魂飞梦惊。”(摘自《柳梢青·送卢梅坡》宋·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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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为王
萨杰低眉,握着手中一截细瘦的手腕,神色凝重。
他探不到赵姬的脉搏了。
他捻起长针,扎在赵姬几处大穴上,赵姬僵直的指尖微微颤动,少顷,径直垂了下去。
萨杰一顿,伸手颤抖地撩开她的眼皮,瞳孔已全然涣散了,再探鼻息,一丝气息也无。
萨杰颓然跌倒在地,守在一旁的小窈见状,捂脸大哭起来,空荡的石室里只余肝肠寸断的悲嚎。
萨杰眼神空茫,陷入到遥远的回忆中去。
他初见赵姬,是在草原热闹的篝火晚宴,那会儿赵姬还不识多吉,赵姬还不叫赵姬,萨杰记得她的名字。
赵婉清,她的同伴是这样喊她的。
她像只莽撞闯进草原的小马驹,怯生生躲在人后,他隔着乌泱泱的人群一眼便瞧见她了,于是借了酒意,有意去逗她一逗,他拉着她说道我不止会医术,还会看相,我观姑娘面相就知姑娘与我有缘,很适合做我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