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锦昱一直以为柳正作为村长还算公正,现在才知道那只是建立在自己无利可图的基础上,毕竟谁会对一个快要病死的穷鬼压榨再三呢,于是态度也疏离了几分。
“叔,我家什么情况您清楚,这牛是借钱买来的,如今就想着找个营生做,好赶紧把钱还上,我要是把牛借出去了,您让我跟睿哥儿往后的日子怎么过?话说回来,我没买牛之前,大家的日子不也照样过吗。”
他刚断亲,柳正不关心他哪来的钱买牛,反倒惦记上这牛的使用权,要是换成以前的柳锦昱怕是连个不字都不敢说,但他不是原身,想要他无私奉献,他还没那么大的胸怀。
“好,好,你很好。”柳正一连说了三个好,举起旱烟袋自恶狠狠指着他,“你翅膀硬了,以后有什么事,估计也用不上我这个当村长的了。”
一番狠话说完,就连宁睿也听出了话里的威胁。
“柳大哥,村长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宁睿看着柳正离开的背影 ,有些苦恼。
“睿哥儿觉得柳大哥做错了吗?”柳锦昱一边赶着牛车往家走,一边问。
后者连忙摇头:“没有,柳大哥做得对!这牛是咱们花钱买的,凭啥拿出来当做村里公用的啊!”
看着少年气愤的模样,柳锦昱轻笑出声:“睿哥儿说得对,其实这牛不是不能借,但是怎么借,借给谁,是咱们自己说了算。”
宁睿想了想,说道:“柳大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要是柳四叔来借牛,咱们就借,因为他借给咱家梯子使了,后来四婶子还送给咱两斤粗面呢。”
“睿哥儿聪明。”
被相公夸了,宁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牛车晃晃悠悠走到村尾,等柳老太太查了银钱发现一文没少,打算出来看个究竟的时候,早就看不到两人的身影了。
回到家,宁睿看着拴在门口的黄牛,又开始担忧起来。
“柳大哥,大黄不会被人偷走吧?”他家连个院墙也没有,偷子来了都省得撬门了。
柳锦昱拍拍少年的脑袋,让他安心:“没事,村里就咱一家买了牛,不会有人傻到跑来偷的。”他没说的是,他打的绳结比较复杂,一般人除非借用刀具,否则根本解不开。
宁睿点头,但还是忍不住担心,夜里睡觉也不安稳,时不时抬头顺着门缝向外瞧,看到大黄安静在门口啃草吃,才稍微安心一些。
柳锦昱本就觉轻,自然也跟着没睡好,于是第二日两个人都成了熊猫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