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我也同这水这叶一般。”蒋栩抬头看着傅宴存,“由天不由己,你说是吗傅指挥?”
傅宴存并没应声,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蒋栩似乎也没多再意傅宴存的反应,仰头看着天,在他抬头的一瞬间秋风将他的衣袍吹得很高,张牙舞爪地压向他的脊背。
“我知道我难逃一死,京城的密令虽然也已经下了,不过他们只是想要我手里的盐帮和银子,而其他的一切只在于傅指挥你罢了。”
接下来的话便是蒋栩不说傅宴存也知道了,一百个贪官污吏中九十九人都是这套说辞,他们总有千万条理由,从来目的都是一个,为求保住妻儿的性命。
傅宴存勾唇冷笑了一声,低头摆弄着腰间的玉佩,尽管如此他还是想听听蒋栩这次给的说辞又是什么。
或许是知道大限将至,蒋栩一改那日的圆滑,逐渐露出本心,丝毫也不掩饰他的自负。
他摊开掌心,里面赫然是一把铜制的钥匙,他拿着钥匙递给傅宴存,说道:“这是朝廷要的东西,李文昇的私产和盐帮的银子都在里面。至于赵家的,他们当家人还在呢我也奈何不了。”
蒋栩的后半句似乎意有所指,不过傅宴存并未问他,只是伸手将钥匙接了过来,仔细摩挲了一番,“只有这一把?”
“这个关头,我也没什么必要再藏着掖着了。”蒋栩自嘲地笑了笑。
见傅宴存收好了钥匙,蒋栩又踱步走到亭中,拿起桌上被镇纸压着的东西,对着傅宴存说道:“这是指挥你要的东西。”
蒋栩说这话时语气颇为笃定,傅宴存略一转头扫了一眼,看着那个东西双眸微眯,离得太远只能看见一本蓝色的东西,猜想那应当会是一本账簿。
“这几天老是有人在打听图庐山的事情,我就算是想不知道也难。”蒋栩拎起其中的一张纸,“不过要让傅指挥失望了,我这里并没有你要的地契。”
闻言傅宴存不动声色地挪开了眼睛,攥紧了手中的钥匙,垂首松了松紧绷的肩。
“只是这个东西虽然不是地契,可却能告诉你赵家到底在搞什么鬼,傅指挥可以考虑一下。”
蒋栩说话时从怀中掏出了一只火折子,他将那本东西晃得更厉害了,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