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有理有据,让傅玥一时无法反驳,她定定地看着傅宴存,只觉得他将这一切的事情都安排得这样妥帖让她挑不出一点错出来,可是她总觉得不安。
她想起前几天偷听见的陆子禾和聂舒的对话,顿觉得无比的荒唐。她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傅宴存,迟疑地开口,“我听说…鄢朝的九皇子同程公子长得像…”
傅宴存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只是长的有些相似。”
他说话的口吻极平常稀疏不过,傅玥见他淡定如此便也不好再问什么,只沉默着,二人一时再无什么别的话可说。
傅宴存替她掖了掖被角,随后站起身来,“你好好休息,病中也别再为这些事着急,我明天就去问问徐汀。”
临出门前傅宴存又站定了,踌躇了些许时候,最后他也不看着傅玥,只是压低了声音说道:“若有人来问起你程琉青的事情,你一概说不知道吧。”
他这话有些突兀,虽然没说原因傅玥却敏锐地觉察出或是与那个九皇子有关,于是待傅宴存走后便叫来了水云,吩咐她去打听今日廷春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105章
翌日天便放晴了,不刺目不滚烫的日光洒下来照得人身上暖洋洋的。那场雨像是有什么法力一般,下过雨后街边有些焉了的树木顿又焕发了生机,树梢的绿芽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了。
院子里那颗不知名的树也跟着长了绿芽,傅宴存临走时瞥了一眼从前栽兰花的两个花盆,空荡荡的了无生气,心里想着回来时定要带两株花种回来。
他用了早膳就往徐汀府上去,从前他在六部中办案常与徐汀来往,一来二去也就相熟了。徐汀为人直爽,说话也从不拐弯抹角,家世清明为人清廉,也经得起监卫司探查。
徐府的门童还是从前的人,倒也还认得傅宴存,也没多问什么就引着他往主厅去了。
傅宴存才坐了一会儿就见徐汀一边理着衣袖一边大步往主厅赶来,看见傅宴存责怪地啧了一声,也好不避讳,“你有什么事非要这么早就来?”
傅宴存先没说话,只对着他招了招手示意快些,待他坐下后才说了自己的来意。
“曹致甫……虽是同在一处为官,只是素日里接触不多,你既然都这么说了我便也让人去查查。”说到这里徐汀连忙看了一眼傅宴存,“若他真是手脚不干净,那自然也是替户部除害了。”
要是曹致甫真贪赃枉法,徐汀查出来定是要上达天听的,曹致甫受罚不要紧,如今傅玥与他还未和离,说不定还要陪着那孙子受苦。思及此,傅宴存便又道:“惩处贪官污吏也是挥庸的职责,你若是有什么不便开口的地方可以将此事交给陆子禾,他办起来应是顺心顺手。”
此事若陆子禾能插手,那不急着要马上检举曹致甫,以免那厮动什么歪心思,搞出一个鱼死网破的局面来,闹的既不和离也不休妻便是棘手。
徐汀也道确是如此,尽管二人无什么来往却也没什么过节,他再是看不下去却也不能自己去检举此人,免得惹得一身骚。
忽的他想起傅宴存的妹妹好像是嫁给了曹致甫,便觉得此事更不能鲁莽,忙又道:“这我明白,曹致甫若是落难你妹妹怕也……此事你不担心吗?”
“正是为此,前几日他们闹着和离,我便将傅玥接回了我现在住的宅子里,曹致甫几次三番前来认错道歉,态度虽然看着诚恳,但这小子总是装模作样的糊弄人。我又听傅玥说了些事情,这才想着来托你查一查。若千真万确,他既然瞒着傅玥做出这等丑事,我也好趁早让傅玥与他和离。”
徐汀听了连连点头,他虽然是还未成家,可前几天曹府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加上傅宴存又与他交好,他自然心里是向着傅玥的。
“好好好,此事你放心,我有消息会立刻告诉你的。”
傅宴存闻言再三谢过徐汀,临走前又问了徐汀道:“林祥升了官,住宅还是从前那处吗?”
“如今在含珠巷,具体的位置我也不大清楚,你自前去找找吧。”徐汀起身送傅宴存离开,走到门口了又开口道,“林府现在很得陛下青眼,他们的地位今时不同往日,估计再过几月林如隽也要去前线,你去了说话做事还是小心谨慎些。”
徐汀这么说全赖昨天的廷春台诗会,林如隽林思若的一番作为虽然惹得国公夫人不痛快倒也不干他们的事,只是言语间拖了傅宴存出来,傅宴存又没给林思若留面子,今日前去若不小心些怕是会被为难。
“是,我知道的。”
傅宴存又谢过他才离开了徐府,按照徐汀说的傅宴存便往含珠巷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