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如此,玉贤心里总有疑惑,这些事他从未听闻过,“你是怎么知道是谁派他们来的,又是怎么知道那是父皇安置的人。”
知道玉贤会这样问,也正是这样问了才像是相信的样子。
玉贤看着他,“皇兄你以为我能跟着你们来定朝的原因是什么?”
他既没有强大的母族也没有忠心的朝臣,即便是父皇的喜爱也不过尔尔,这样一个让众皇子眼热的差事,何以会轮到他头上?其实这也是一直萦绕在玉贤心头的疑惑。
“因我此次前来是奉了父皇的旨意。”玉回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胡将军带的队伍里面有不少父皇的亲信,他们此次跟着前来,是要留在定朝的。而我自幼在定朝长大,对京中一切又是在熟悉不过的。”
他说的不算含糊,玉贤打量着他复又垂眸思索了片刻,若玉回跟着来的原因如他所说,那一切便也说得过去。
虽然道理如此,可玉贤心里却是有些失落,他自问也算是众皇子中颇为优秀之人,这么这样重要的事情父皇也不曾告诉过他,将他蒙在鼓里。若不是今日玉回主动向他提起,他怕是会想错了主意,坏了父皇的大事。
玉贤神色不由得紧张了些许,追问道:“既然父皇对你有别的安排,那你准备何时去做?眼下只剩月余我怕会有些来不及。”
见玉贤已经信了大半,玉回悬着的心一时轻松了不少,他又露出一副颇是为难的模样,缓缓道:“眼下便是我想做也做不得。”
见玉贤想要说话,他先是倒了一杯茶递给了玉贤,随后才又开口道:“定朝的监卫司想必皇兄也听过,里面分为三司,拔除奸细叛贼的是屏疑,惩治贪官污吏的挥庸,还有一处是销乌,它的作用大体是辅佐另外两处的工作,所以一直不受重视。父皇安置的人正是从前销乌的指挥使,池楼。”
说这话时玉回心跳得厉害,他再三忍耐,逼迫自己直视玉贤的双眼,这样才显得自己所言非虚。
“只是如今他已是监卫司的掌司了,两年前就任后便也许久没回信了。”
话说到这里玉贤便也明白了,玉回说的背后之人便是这池楼,他迟疑了片刻,“他既然是父皇派来的人,又为何要让人来监视你。况且你已离开京城两年之久,又怎么能分辨出他们就是池楼的手下。”
“这也正是我要说的。”玉回顿了顿,“他们三司的服饰虽大体一致,可颜色上却有差别,销乌所着的正是深蓝色,昨日那三人穿的正是销乌的服制。”
玉回仔细打量这玉贤的神色,见他听得认真,顿了顿又道:“如今销乌的指挥使名为雷宗礼,从前他是池楼手下的人,更是唯他是从。现在池楼为掌司,雷宗礼此举怕也是受了他的意。”
如今那两人正被阿连看守着,又有方锐派了人把守,玉贤若是信不过他,大可自己前去看看就是。
玉贤知道玉回说得这样斩钉截铁料想也不会骗他,便也不纠结这二人是不是销乌的人,他只又拿了其他话来问,“他既然是为父皇办事,何以又要派人里打探你的所为?”
玉回并未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开口说了另一处的事情,“一年多以前,有一艘货船上的货物有咱们的内应发来的情报,还藏着些许金银细软,只是在邑城的立港被人扣了下来移交了监卫司,彼时监卫司掌司正是池楼。照理说他若见了这些东西应当晓得要如何处置,不过是糊弄打发过去就算了。”
这事玉贤跟着朝臣去议事倒也听了一两句,他想起这事的结局,这些货物是被全数扣押了,损失了不少人力,引得父皇发了好大的怒。
看玉贤若有所思的表情,玉回便知此事他虽然知道却也不大可能明白其中内情。
“此事…池楼并未阻拦吗?”
“他不仅没有阻拦,父皇让人给他写信他也多番推脱,这才最后让那些东西尽数落到了定朝手中。”玉回看着玉贤微微摇了摇头,神色沉了些,“他此举坏了父皇的打算,便也让父皇生了疑窦,看出从那时起他便不是忠心我朝之人,他是生了二心的。”
叮的一声,像是敲响了清脆的铃声,玉贤的双眼陡然瞪大了,他盯着玉回愣愣地看了看,复又低下头下来似是急切地思考求证着玉回的话。
玉回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也有七八分的成算。立港一事父皇确实写了信给池楼,而池楼确实在信中多有推脱,最后这批货物也是真的被扣在了的定朝。这一切就算是玉贤去问父皇也是确凿的事实。
“他若是生了二心,他手下的人要是盯着我的一举一动,那父皇交给我的事便是不好办了。”玉回说完又仔细地看着玉贤的神色,最后又补了一句道,“二皇兄,你若是不信我现在说的话,你可以去提审昨天方将军抓的两个人,便可知一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