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仪之倒还算稳重,跟着太子身后礼数周全,行了礼便至安静地站着。
太子绷着脸在外站着,他并不算友善的目光扫过马车前的侍卫,踌躇着开口。
“九殿下——”
“九弟。”
听见玉贤的声音玉回静了静,片刻后方才搁了书慢慢从马车里走了出去,阿连眼疾手快扶着他下了马车又连忙关上车门。
事发之后玉回和怀婵一直被重兵看守,只在进帐之前远远地看过玉贤一眼,只知道他并未受伤,如今一见才发现玉贤脸色也不太好看,眉宇间难得笼着阴郁疲惫之色,他与太子敷衍颔首,转头看向了玉回。
看见玉贤询问的目光,玉回头也没回,解释道:“受了惊吓,刚睡着。”
谁还睡着他们自然清楚,太子的脸色一时更难看了几分,勉强牵动嘴角挤出一个笑,也不再寒暄直言道:“方才有贼寇行凶,意图不轨,虽然悉数击杀可余患犹存。二皇子众人远道而来是为定朝贵客,鄢朝又与定朝有秦晋之好,身份贵重自不必言说,为了诸位的安危和两国邦交,父皇下令请二皇子众人入宫安置。”
话音还没落就不知谁冷哼了一声,太子正瞪着眼睛找人,玉贤看着他,目光犹如两道利刃,冷冷道:“陛下美意,实不敢受。”
“外邦使者往来定朝住处皆在弘光阁,怀婵前几日留住皇宫已是冒犯,如今危机之时更不必劳师动众了。”
前几日怀婵能住在宫内是因为将要结亲,如今三皇子身死,他们也没有再入宫的必要了,况且入宫掣肘颇多,稍有不慎岂不如瓮中捉鳖一般。
太子捏紧了垂在身侧的拳头,他将目光移到玉回脸上,略一打量后才开口问道:“九殿下意下如何?”
周仪之也看着玉回,上次廷春台诗会后她对这个沉默寡言的九皇子也有几分印象,神情总是平静的,眼睛纯净得一眼就能望到底,可鼻尖上的红痣又展露他的欲望和锋利,是个很矛盾的人,甚至有些怪异。
玉回察觉到周仪之的眼神,他像是没有听见太子的问话,黝黑的眼睛看着她,微不可查地眨了眨,纤长的睫毛垂下来,收回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