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若在,想起那晚的许是恨不得杀了我。”
“其实眼下我活着跟死了也没什么两样,只是我还在痴心妄想,等着盼着你会不会像上次一样再活过来,我们又回到在岱镇那天。”
看到此处程琉青猛地攥紧了纸,他别过头去,眼尾不自觉滑了眼泪。
“你也等过…你该知道这样的等待有多漫长…”
岱镇又陷进雨幕中,淅淅沥沥雨声中夹杂着一丝呜咽。
清明过后,春日便已接近尾声了。
—
立夏的时候月喜买了两尾红鲤鱼回来,又从街坊那里要了几朵莲花几片荷叶,沉寂许久的水缸又活跃起来。
程琉青从清明过后一直病恹恹的,除了坐在前台算账本就是把自己关在屋里,话少表情更少。
月喜知道他难受,所以为让他开心些,特意买了两条鱼回来,又简单地布置了一番。
这两尾鱼倒是不怕人,依旧懒懒散散地游着,不时吐些泡泡,很是悠然自得。
“我瞧兄长你这这些日子了无生气,倒还不如这一两只鱼儿活得自在。”月喜对程琉青的称呼早已改口,这些时日来二人相处倒真如一对兄妹。
程琉青的衣裳被鲤鱼摆尾时甩了几点水上去,他伸手往水缸里探去,吓得两条鱼躲进了荷叶下一时也不敢出来。
虽然立了夏,可茶楼现下还照不到太阳,水缸更是在阴凉之处,缸里的水冷得让程琉青缩回了手指。
他现在格外怕冷,即便是要入夏了还裹得严严实实的,晚上睡觉也还盖着厚厚的被褥。
“平日忙得脚不沾地,自然不如他们得闲。”程琉青淡淡地笑了笑,拿起一旁的手帕擦干了手上的水。
月喜知道他还走不出来,故作这样平静的模样,便也没准备多说,可看着程琉青眼底的乌青就再也没忍住,忙道:“上次傅小姐来也说过了,她同兄长你说那些并非是要你自苦,公子你若是伤心哭也罢闹也罢,总不能一直这样憋着忍着,非要耗尽心神才罢休。”
闻言程琉青手上动作一顿,却也没说什么,只自顾自地叠好了手帕准备离开。
月喜连忙拉着他的手,连声道:“兄长你是最心软的人,可你能不能对自己心软一次,别再揪着不放了。”
想来大人他也并不愿见你如此。
这句话月喜始终没说出来,她只是执拗地拉着程琉青的手,不再让他上楼去,再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