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邺走过来,那柄玉器抵在江悬腿窝,缓缓滑下去,像描摹一幅工笔。
“翡翠冰凉,阿雪,忍一忍。”
……
深宫的夜总是寂静漫长。
天快亮时,江悬才被送回映雪宫。
一整夜绵延不绝的折磨,他的神志几乎溃散,看似是醒着,眼睛里却早已没了神采。
今天萧承邺亲自抱他回去。
江悬不自然地颤抖痉挛,仿佛感到寒冷般微微瑟缩着。他的发带早就散了,一缕发丝从颊边垂落,无端添了几分脆弱动人。
萧承邺把他放回床上,却没有像平时那样起身离开。
他在这里,玉婵他们都不敢进来。
江悬喃喃自语着什么,嘴唇微微翕张。萧承邺低头,凝神细听,隐约捕捉到“好痛”、“不要”的字眼。
若是清醒时,江悬断不会说出这种话。
萧承邺的手在半空顿了顿,最终还是缓缓落在江悬头顶,一下一下慢慢抚摸。江悬闭上眼睛,呼吸逐渐变得均匀缓慢,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蜷着身子睡着了。
门口有窸窣声,萧承邺抬头,何瑞从门外进来,无声地行礼。
萧承邺看了眼熟睡的江悬,站起身,压低声音问:“太医不是让你静养么?”
“奴才牵挂皇上,心里不踏实。”何瑞答。
“几时了?”
“寅时刚过,奴才伺候皇上更衣。”
“嗯。”
何瑞来时端来了朝服和朝靴,萧承邺在映雪宫更衣盥漱便可直接去承天殿上朝。
碍于江悬身份特殊,萧承邺每次留宿这里都只带何瑞一人伺候,何瑞若是今天不来,他还真有些不适应。
念及此,萧承邺淡淡问:“伤好些了么?”
“回皇上,无妨,只是皮外伤。”
萧承邺轻瞥何瑞一眼,淡笑:“他年少时候就是出了名的下手狠辣,想伤你,怎么可能只是皮外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