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峥进了屋,屋内是他的私人空间,从未有其他人进入过,也就是说,他无论做什么都是无人知晓的。顾峥面色沉沉,没忍住低下头,在距离帕子不远处轻嗅了几下。
谢臻身上那股水仙花般清新淡雅的气息混杂着墨条的味道,涌入顾峥的鼻尖,顾峥觉得自己顿时被主人身上好闻的气息环绕了,面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几秒后,顾峥猛地抬头,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些大逆不道的怪事。他居然将主人的贴身丝帕拿得这样近,还要去嗅闻,顾峥皱紧眉头,满脸的不认同,用两根手指松松地将丝帕拿到眼前端详了片刻。
不过是一块普通的丝帕罢了,上面还沾满了墨条留下的脏污,脏兮兮的。
顾峥实在不明白自己方才为何要做出那般古怪的举动,他表情冷峻地将丝帕团在掌心,一边沉思,一边走向了洗漱台。
顾峥将丝帕轻柔地放入水中,脏污瞬间融在了原本清澈的水里,将水染得乌黑。
他拿起自己常用的皂角,小心翼翼地搓洗着谢臻的丝帕,生怕将这帕子洗坏。
顾峥洗了好一会儿,才使这块帕子重新变回原来干净洁白的样子。他挤干帕子中的水分,揉搓平整,向屋外的晾衣杆走去。
重新回归白净的丝帕被顾峥缓缓搭在了杆子上。秋夜,微风轻柔地拂过帕子,将丝帕上的气息带到了顾峥的鼻腔。
这是顾峥常用皂角的味道,他所有的衣物闻起来都是如此。可如今谢臻贴身的丝帕被顾峥洗去了水仙的清香,重重地覆盖上了他自己的味道。顾峥总觉得心里有些乱,好像有什么邪祟在他胸口施了法,让他满脑满心皆是与主人相关的事和物。
顾峥直勾勾地凝目瞧了一会儿丝帕,目光沉郁地走回了屋。
他洗漱了一番,然后又在刚刚洗过主人帕子的洗漱台将他前段时间出去查案时穿的衣衫清洗干净。
顾峥将几件衣物晾在了丝帕旁边。夜里,顾峥的衣服和谢臻的丝帕一起随着秋风悠悠地飘荡着,散发出顾峥的皂角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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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谢臻上完了朝,与顾峥、游凌一同乘马车前往诏狱。
许久未见游凌,昨夜也未曾与其打个招呼,顾峥坐在车上轻轻向游凌颔首:“这段时间辛苦小凌照顾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