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凌用最快的速度冲回了自己的房间,心脏扑通扑通跳得飞快,绞得胸口发疼。额边因极度的紧张沁出薄汗,他用布帕按了按额角,擦了擦冷汗。
被南问雪抬起的下巴和被强硬按在桌板上的手腕泛着轻微的疼和不适的麻痒感,让游凌感到陌生。
游凌用自己的手摸了摸下巴,没感觉到什么特别的感觉。他挠挠头,不太明白为什么觉得怪怪的。
游凌还是回到了房间,没有直接离去。
他在赌,赌南问雪不会杀他。
从叶喜乐、常鸿义等人的口中可以发现,南问雪性情古怪、行事乖张,平素做事全凭喜好。若是让他不喜,朝堂上最德高望重的重臣也会当场被斩下头颅,但只要让他高兴,再穷凶极恶的死刑犯也能免去死罪。
游凌觉得南问雪对待自己的态度绝对不是不喜,他总感觉南问雪将自己压在桌板上时看似平静的外表下掩藏着如岩浆般汹涌澎湃的兴致盎然。
因为南问雪按着他手腕的指节微不可查的轻微颤抖着,常人可能很难察觉,但游凌受过暗探营的训练,精准地捕捉到了这一丝轻微的波动。
宸国的摄政王很兴奋。
游凌不明白南问雪兴奋的原因,但他愿意为此赌一次。
目前收集到的情报并不充分,已知目前宸国是摄政王权势滔天,但宋珣的合作意向究竟是送到了宸国的皇帝还是王爷手中仍不明晰。
游凌不甘心就这样双手空空地离开。作为谢臻手下的暗探营中查案能力第二强的探子,他一向以胆大著称。这种仿佛走在钢丝线上几乎摇摇欲坠的感受每次都让他胸口的软肉激烈地跳动着,期待着未知的结果。
可能直接赴死,也可能收获颇丰。
游凌弯了弯嘴角,脸上浮出浅淡的笑意。既然当了暗探,就意味着他游凌并不是一个循规蹈矩、追求平静的人。以前每一次的豪赌都证明了他的判断是正确的,就算此次决定赌局结果的是威名远播的南问雪,他也有信心从南问雪身上撬出机密。
平复了过快的心跳,游凌冷静下来,困意如滔滔江水般涌来,潮水把他冲至浪心,随水波浮浮沉沉。
今晚夜探计划已经败露,游凌素来心大,也不为后面忧心。他跳到床上,用被褥紧紧地裹着自己,把自己变成一条猫猫虫,美美地睡了过去。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他酣睡中的面容上,将他本就雪白如朵朵浪花的脸照得叫人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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