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宋珣已经知道了谢染的身份,谢渠又有些急起来,紧紧抿着唇,满怀担忧地与谢臻对视。
谢渠平日里脾气很好,几乎从来不会急躁。这次涉及到了她仅存的亲人谢染的性命安危,谢渠定是又回忆起了那覆宗灭祀的残酷一夜,才这般失态。
谢臻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
“没事的,阿姊。”谢臻冲谢渠轻轻点头,叫她放心,“我已派了人过去,目前已经见到小染了,小染情况不错。我已决定了,后面宋珣要是找我要裴将离,我就与他用小染来交换。仇可以后面再报,小染的安危不可小觑。”
“如此便好,”谢渠沉重地点点头,“必须先保小染的性命。我们谢家已经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个成员了。”
“你也是。”谢渠轻轻拍了几下谢臻纤瘦的肩膀,语气无奈,“多注重点身体,出了事也告诉阿姊,我替你抗一半。”
“昨夜是不是又没怎么睡?”谢渠盯着谢臻泛起明显血丝的眼白,叹了口气,给谢臻添了点新茶,口中劝慰道:“病刚好就通宵,你也注意着点身体。不是还有那么多下属吗?以后让他们多分担点,阿姊作为长辈也会为你忧心的。”
在谢渠的唠叨下,谢臻无奈地点了点头,应下了以后有事必须立刻告诉谢渠的承诺。
谢臻已经在漪澜阁坐了好一会儿了,谢渠看见他眼底沉积着的淡淡乌青,实在是心里犯疼,逼谢臻回去补觉。谢渠难得露出一副强硬的姿态,谢臻还真有些难以招架,只好连连点头表示知晓。
在谢臻离开前,谢渠问了问谢臻有没有她能帮上忙的地方。
谢渠当年入了漪澜阁后也没有闲着,跟着当时的阁主学了不少制香的手艺。出自她手的线香无论是在商行里还是黑市里都有价无市,谢渠这个从未露过面的制香师也得了一个“沉香仙”的名号,所有人都对背景神秘的“沉香仙”制出的香趋之若鹜。
就连先帝驾崩,都是谢渠制出的具有慢性毒药功效的熏香的功劳,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先帝的魂魄拽到了地府。
谢臻想了想,从谢渠那里拿了好些功效各异的香,以便后面行事方便。
与谢渠分别后,谢臻遵从了堂姐的话,躺回温暖的床铺上舒舒服服地补了会儿觉。
该吩咐下去的他早在早朝前就全部布置好了,营救谢染的计划也急不得,得等到宋珣与他传信谈判才行。处理完了政务,谢臻也没了其他事,刚好昨夜那场通宵确实叫他头昏脑涨、颇有不适,在正式与宋珣交锋时他这个主事人的脑袋可千万不能迷糊,于是谢臻抓紧时间眯了一会儿。
许是因为太疲累了,营救方案也已准备完全,谢臻稍微卸下了点担子,几乎没多久就沉沉地昏睡过去,笼着柔软的被褥进入了梦乡。